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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抱著唐忍,靜下來的心神又不自覺地開始擔憂。
「你的過呼吸……」他打破沉默,不放心地問:「從前就有嗎?」
唐忍一怔,攬住他的腰身回答:「嗯,從小就有,不過長大之後很少犯了。」
黎澈回想二人交往以來的這段時間,對這個「很少」難以苟同。
好幾次,這個小朋友都徘徊在犯病的邊緣,黎澈還以為他是緊張過度或者別的什麼,現在想想他甚至有點後怕。
「看過醫生嗎?」
唐忍嗅著黎澈身上和自己相似的味道,神經無比舒緩,放下了枷鎖過後,對於即將說出口的任何事他都沒有那層擠得他喘不過氣的顧慮。
他輕聲說:「看過,在我媽媽的葬禮上我犯過一次,莊叔帶我去看了醫生。」
聽見葬禮,黎澈胸口一滯,昨晚莊弘的話再次在耳邊盪起,他摸著懷裡溫熱的人,無聲地咬住牙試圖抑制眼底的酸澀。
「醫生怎麼說?」
唐忍聽出他音色的異常,抬起頭看過去,拇指撫上他溢紅的眼眶,說:「醫生說是心理因素,沒有病理原因。」
「哥。」唐忍說話的聲音極輕,滑出喉嚨帶著微弱的氣,珍重地看著黎澈的眉眼,認真道:「我覺得以後沒有能讓我過呼吸的事了。」
之前他怕黎澈知道自己的破事兒,後來怕黎澈知道後會離開他,再之後他接受不了自己會傷害這個他恨不得供奉起來的人。
不過現在,那些恐懼都像是落地的泡泡般一個個潰散,在烈日之下,連一點濕潤的痕跡都沒能留住。
此刻滿心滿意裡,唐忍只覺得自己幸運,這世上應該不會有比自己更幸運的人了。
黎澈看他半晌,吻了吻近前的軟唇,笑著洩出一聲:「好。」
「沒有就好。」
想起手頭的進展,黎澈又道:「復讀的事怎麼想的?打算什麼時候去?」
唐忍摸著黎澈的眉骨,又摸上他的耳鬢,說:「我想過完年的那個學期去復讀,參加今年的高考。」
「行,剛好順水一中可以收復讀生,但是分班前要參加考試,你應該沒什麼問題。」
「嗯,沒問題。」唐忍少有什麼事能做到絕對自信,學習除外。高中的時候是他根本沒走心,這一年邊工作邊不停刷題,做完的練習冊數不過來,在這方面幾乎神擋殺神。
「你當年高考,英語為什麼是零分?」黎澈描摹著他的眼睛,總感覺手裡的是一個蒙了三尺灰塵的大寶貝,心疼中夾雜著濃烈的憤恨。
唐忍怔了怔,意外地問:「莊叔告訴你的?」
他沒跟任何人細說過自己的高考成績,統一口徑三百多,至於三百多少以及各科的具體分數,他從沒提過。
黎澈:「嗯。」
唐忍瞭然地垂下眸子,莊弘查他的成績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兒。
他沉默幾秒,說:「考英語的那個中午,林書蘭說不會供我上大學,我打工的錢也幾乎沒存下什麼。」
閉塞的環境和絕望的經歷讓他直接放棄了這條路,那時他沉悶的腦迴路不怎麼清明,想著貸款上學要兼顧學業和賺錢,還不如直接去打工。
離開那個狹窄的城市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愚蠢。
「英語沒答?」黎澈皺起眉,心裡擰著勁的難受。
唐忍躲開視線,低聲回答:「沒去。」
屋子裡瞬間陷入緊繃的沉默,黎澈氣場驟變,他兀自平復好半天,最終以失敗告終,咬牙蹦出一句:「操。」
唐忍抱緊他反過來安慰:「去了也上不了好大學,我英語不好。」
黎澈沒說話,摟著他的腦袋,沒那麼容易哄住,「跟好不好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