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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都是攢著給他和弟弟上學,一家四口設想未來的,和別人又有半毛錢關係!
如果封梓的爺爺一直對封梓他們不冷不熱還好解釋,但曾經那麼疼他的爺爺,為什麼會突然逆轉態度,把心偏向了封梓的小叔他們?又或是最難堪也最□裸的原因,只是因為封梓的爸爸不能為他養老送終,所以只在乎可以為他養老送終的小兒子和女兒們了?
不過,至於究竟是為什麼,封梓已經不想追究了。
把包裡的吃的吃掉,封梓揉了揉眼睛,現在他和媽媽弟弟生活在一起,沒人敢碰他們的東西,他們也不惦記著別人的東西,就是最好的狀態了。大家子裡閒碎的事情多,他們不摻和也不沾腥氣,替著爸爸再為奶奶儘儘孝道。
從書包裡翻出一包蝦條,封梓突然想到小的時候自己想吃零食,大晚上的爺爺不怕麻煩,牽著自己的小手帶著自己去村頭的小賣部裡,樂呵呵的等自己吃完,爺孫兩個再慢悠悠走回來的樣子,心頭抖了抖,嘴角揚起了一個屬於懷念的小小弧度。
吸了吸鼻子,封梓把蝦條一口一口的吃掉,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眼淚,側頭靠著車窗玻璃,輕輕的做了一個口型,“爺爺,再見。”
無關怨憤或是原諒,還是不捨抑或敬愛,呼吸中止的那一刻,什麼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第40章 銷假歸來
等封梓下車到地方已經是晚上了;晚上太冷,哈出一大口白氣的封梓藉著旁邊的路燈,眯了眯眼睛;看到遠處一輛黑車;旁邊站著封梓的大堂哥和媽媽。
下車的地方是國道旁邊,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晚上又冷又黑一個人不好走,所以要開車出來接一下封梓。眼尖的堂哥一眼就看到了封梓,揮了揮手,“封梓,這裡;我們回去。”
封梓幾步跑過去;和堂哥點點頭說了兩句話,就坐進車準備去村子裡的爺爺家。
辛華穿著一件黑色的厚外套還套了一個羽絨服,顯得身形臃腫卻很突出整個人臉色蒼白,看著兒子回來了拍了拍封梓的肩膀,理了理封梓的圍巾。封梓坐在辛華身邊,伸手握了握母親的手,意料之中的冰冷,“媽,我回來了。”
堂哥今年剛好二十,車齡卻有四五年了,雖然晚上的路不好走,但封梓他們也最快的回到了封梓爺爺家。等封梓真正下車的時候,院子大門旁掃成堆的積雪,門口掛的白花,還有揚起的白色紙幡,那種無奈的、悵然的難過才具體而又無孔不入的伴著哀樂席捲所有人的五感。
靈堂在院子裡搭著,冰棺卻放在正房的大屋裡,房門大開,蠟燭閃動。封梓大概掃了一眼,幾個姑姑和叔叔還有和他同輩的幾個哥哥姐姐都跪在冰棺旁邊,院子裡還有很多幫忙的人在不遠處走動。
回來的路上,堂哥和媽媽已經告訴過封梓爺爺是怎麼走的。也許是老人已經有些感覺了,出事的前兩天老人家瞞著家人,讓隔壁一個年輕小夥子用三輪車帶去縣裡,找了一家老理髮館,乾乾淨淨的把頭髮修了,鬍子剃了。
出事的當天早上,爺爺起來之後還收拾了收拾家裡屯在外物的乾菜,用筆登記下來明年要租用前院子的人名,惦記著小兒子還沒有賣完的棉花。和往常一樣,大早上沒吃飯先出去溜達一圈,回來之後從平房的一塊磚下巴拉出藏得現金,點清楚交給了奶奶。
爺爺是孤兒出身,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蛋子,滿身的匪氣和文秀的奶奶意外的走在了一起,霸道如此的爺爺從來沒讓奶奶手裡過過錢,這突然把存摺和現金交給了奶奶,然後叮囑了一句,“老婆子,你聽著,你要再多活幾年。”其他的也沒說什麼,封梓爺爺只是換了一套,平時只有開老黨員表彰或是什麼大事才捨得穿的乾淨隆重的中山裝,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乾乾淨淨的,然後就這麼安靜的躺在了床上,再也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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