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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外憂的爻突然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了許多的木朗書。是因為高度不一樣就註定了不能平視相待,是因為差了那麼幾分姿色就註定了入不了他的眼,還是因為爻在木朗書眼裡永永遠遠只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不可能與之耳鬢廝磨、談情說愛。
斷絕師門時,爻的師傅告誡過爻,他的一生只會孤苦伶仃,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前半生差,無父無母,後半生差,孑然一身。但是爻還是一意孤行,只為了在木朗書形單影隻的時候能為他做些什麼。洗衣做飯、挑水劈柴、修葺茅屋,每一樣,爻都沒有做過,但是跟了木朗書,爻什麼都會了。若不是木朗府有個黑澤,人們怕是都忘了黑澤的師兄更厲害。只是現在看見爻一身稚童、隨從的打扮,大概誰也不會將他和黑澤師兄聯絡起來。幾十年的朝夕相伴,爻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才一天,一個早上,爻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木愣愣的有些空了,守的希望沒了,唸的可能沒了。爻突然有些後悔因為和師傅斷絕關係而未能參加他的葬禮,為他披麻戴孝。曾經的曾經,最珍視爻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ldo;爻。&rdo;看著異常的爻,看著爻眼裡在閃動的東西,木朗書覺著他有些不對。
立馬鎮靜下來的爻低了頭,將即便洩露的情緒重新藏回眼底,穩穩道來:&ldo;朗月公子的朋友到訪。&rdo;木朗書當爻為至親,從不隱瞞什麼,但是爻自從被木朗書從眼底抹開血珠子以後,就深陷其中,從未逃離過他的好與壞。
&ldo;粥,爻送進去吧。&rdo;木朗書將託盤放低好讓爻接過,便直徑離開。
看著木朗書的背影,爻不敢想像從今以後的二人世界變成了自己的煉獄,自己能否一如往昔做到不聞不問,裝聾作啞,只為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
將託盤放置桌上,爻走到床邊,朗月還在睡。將自己的手伸向朗月的脖子,爻知道,只要自己輕輕用力,眼底的這裡沙就會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那麼日子會一如既往地過下去。但是在爻碰到朗月的頸脖時,爻抑制不住了哭了。幾十年了,木朗書終於笑了。自從那個人走後,木朗書再未有過的表情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死灰復燃了。在遠處靜靜地看著木朗書笑了,爻覺得冰封的世界終於春暖花開了。在遠處靜靜地聽著木朗書說了那麼多話,是這幾十年從未有過的話語,爻喜得心緒翻騰。雖然笑不是因為爻,說不是對著爻,但是爻只希望能在遠處、靜靜地看著、聽著,已經心滿意足了。既然如此,爻又何必扼殺了能讓木朗書重展笑顏的人,能讓木朗書再想留念的人。爻的手,遲遲動不了。
&ldo;木朗叔叔。&rdo;雖然來者還未開口,但是方靈秀已經篤定他就是木朗書,那個在姑姑嘴裡常常唸叨的心頭人。俊逸飄揚的木朗書讓此刻的方靈秀都有些為之動容。
木朗書也不驚訝,坐下邊掃過方靈秀打量著有些寒蟬若驚的小遙:&ldo;你是來見朗月的吧。&rdo;
聽到讓自己焦慮許久的名字,小遙跳了起來,激動著:&ldo;朗月師兄真的在這裡。&rdo;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小遙泛起了興奮的淚水。
&ldo;莫要擔心,他還在睡,他很好。&rdo;木朗書安慰了小遙再看向方靈秀:&ldo;你便是。&rdo;
不等木朗書說完,方靈秀就知道了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ldo;是的,木朗叔叔。&rdo;又刻意的喊了聲,挑明兩人的心知肚明。
&ldo;我可以看看朗月師兄嗎?&rdo;不見真人逍遙還是有些不放心。
木朗書笑了:&ldo;可以。&rdo;
朗月感到了異動睜開了眼,正看見爻在給粥扇熱:&ldo;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