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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戰戰兢兢的醫博士縮頭縮腦地跟在張品殊身側,眼神滴溜溜的到處轉,也不知到底在瞧些什麼,偏是沒看腳下,一腳踹翻了地上的銅盆。
銅盆「哐啷」一聲破響,驚得張品殊回頭大喊一聲:「誰!」
張品殊回身正好對著衛達藏身的方向,這一瞬所有的事情連串地發生,須臾間並不由得衛達多做思考,他立刻起身躥出,利刃出鞘。
張品殊也是大驚,連連後退時隨手拉倒了身旁搭衣裳的木架,攔在自己與衛達之間。
衛達身為齊鉞的近衛首領,一身功夫不在荊望之下,豈是一個簡單的木架能阻攔的。
他凝氣抬腳飛身一躍便輕而易舉翻過木架,劍鋒所指之處便是張品殊的喉間。
他估算好距離與速度,拿捏好力度與準度,劍鋒定然會在張品殊喉前兩分止住;既能攔住張品殊的去路,也斷不會傷人半根毫毛。
但卻有一件事遠遠超出了他所能算計的範疇。
張品殊發現木架攔不住衛達分毫,自己的速度也斷不可能逃得掉;看這架勢,即便是自己逃出帳外,候在帳外兩名北夷輕騎也定不可能是衛達的對手。
眼見衛達手中利刃寒芒愈來愈近,他伸手揪過身旁不知所措的醫博士往前一把狠推。
直直對準衛達劍尖兒的方向。
衛達的身形動作都極快,任他再如何好的功夫底子也不可能在這樣近的距離之內,這樣電光火石的速度之下收住刀刃。
「噗嗤」一聲悶響,利刃貫穿肺腑,那醫博即刻士血濺當場。
細密的血點噴濺了衛達滿臉,迷住了他的雙眼,他連忙抬起未握劍的手,袖口一橫,胡亂地拭去眼周的血跡。
就在這混亂的一瞬間,張品殊逮到機會,連滾帶爬翻出帳外,被侯在帳外的北夷人拎小雞子似的一把拎上馬背。
他走前從懷中掏出火折,扔向了營帳的棉布簾子。
衛達一手拭去血跡,一手橫臂撈住了面前的醫博士,再抬頭時卻看見乾燥的棉布簾子火苗已然躥出一人多高。
他扛起面前的人艱難的越過火障追出去,卻只看見兩匹北夷戰馬絕塵而去的遙遙背影。
當林詩懿再度打簾走進將軍大帳的時候,帳內的氣氛已然極度的沉重。
帳內已經清掃乾淨,齊鉞身旁站著個頷首垂眸的醫博士,想來傷口已經完成了包紮,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裡衣。
可他腳邊扔著的破爛甲冑和那件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內襯,已經足以昭示之前那場廝殺的殘酷。
林詩懿一進帳子所有目光便集中在她的身上,可是卻誰也沒有出聲。
終於還是她自己打破了滿室的沉默,「小……小五呢……」
「將軍都安排妥了。」見齊鉞並未言語,身旁近衛上前答道:「會有兄弟,送他回家。」
林詩懿沉重地垂眸,抬手吩咐身後的衛達。
衛達上前,將肩上扛著的男人正面朝上,平放在地。
「是張品殊的手下?」齊鉞定睛瞧清地上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他抬頭看向林詩懿,「你白天想同我說的話,與張品殊有關?」
「是。」林詩懿看著齊鉞的眼神嚴肅非常。
齊鉞愣了片刻,「你讓衛達去找他了?」
林詩懿依舊眸色不改,「是。」
「你!」齊鉞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張品殊呢?」
「跑了。」林詩懿依舊沉靜。
「那他……」
齊鉞再瞧了眼身前地上橫躺著的人,只聽見林詩懿道:「衛達將人扛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斷了氣了,我亦無能為力。」
帳內又是默了良久,齊鉞才起身對身邊的近衛道:「去吩咐人燒些熱水來,給夫人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