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第1/2 頁)
直到對方一碗藥餵完,他才伸手接過林詩懿手中的空碗,遞上了一方帕子,「敢問大夫貴姓。」
「我……」林詩懿在這一刻竟突然不知道該答什麼。
從他嫁與齊鉞那一天起,相府嫡女林詩懿便更名齊門林氏入了齊家的族譜,但若要她答一句姓「齊」,她不甘心。
可若要答真名,林懷濟一朝宰相,只怕是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畢竟對於眼前的裴朗,她一無所知。
「我姓秦。」她思忖片刻,終於答了母親的姓氏。
「秦大夫。」裴朗擱下藥碗,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請受裴朗一拜。」
夜裡也沒有旁的去處,裴朗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張矮凳,林詩懿便坐在席邊靠牆假寐,卻被裴朗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驚醒。
「裴朔!裴朔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哥哥!」
林詩懿驟然睜眼,看見席上的少年痙攣著幾乎抽搐作小小的一團,嘴角還溢著點白沫。
她一步撲到席邊,跪伏在少年身旁,一邊搭脈一邊朝裴朗喊道:「銀針……隨便什麼針,快些去找來!」
待裴朗帶著東西再回到破屋的時候,看見林詩懿正壓著裴朔要往他嘴裡塞東西,他忙上前搭手,但還是看見林詩懿餵藥時被裴朔咬破了手指。
林詩懿胡亂地在裙擺上蹭掉了血跡,接過裴朗的針,「按住他,我要施針。」
裴朗只好忙不迭地點頭。
隨著林詩懿手中幾根銀針落下,草蓆上的裴朔也逐漸恢復安靜。
「你再去將我下午開的藥方多抓幾副來。」林詩懿抹了把額頭上的薄汗,「一併放進爐子裡,就在這孩子身邊燒掉。」
裴朗聞言正要起身,聽到著後半句便又呆了,「為何要燒了?」
「他少時帶著的痼疾不曾好好調理,現在脾虛胃弱,解毒的方子性烈,他現在受不起了。」林詩懿起身解釋道:「銀針和參片只能吊住他這口氣兒,卻解不了他的毒。」
她轉身拿過紙筆再次開房,「先焚些藥物透過面板和呼吸多少能讓他先暫緩毒性,待我先開方調理他的腸胃才可再另行解毒。」
說罷,她已經擬好了新的藥方遞給裴朗,「一併去取來罷。」
待一切事畢,裴朔終於又安靜地睡了過去,林詩懿終於起身展了展痠痛的腰背,看見窗外的天際盡頭已經描上了一道迷濛的紅線。
已是她離開北境大營的第二個天明。
裴朗也是這會才得空,在焚藥的爐子上燒了點開水,配著昨日的糙饃遞到了林詩懿手邊,「裴朔他……怎麼樣了?」
「你不必憂心。」林詩懿接過吃食,放在手心裡捂著,試圖驅走清晨的寒氣和滿身的疲憊,「他的病,我能醫。」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擔心……」裴朗怔了怔,「他們,他們說下午便要來看裴朔狀況的,你……」
「病就是這麼個病,我便只能這麼醫。」林詩懿捧起熱水飲了一口,「旁的事,便不是我這個大夫能操心的了。」
「那毒……」裴朗欲言又止。
「我只是個大夫。」林詩懿盯著裴朗又說了一邊,「我只是個大夫,你弟弟是中了毒,我能解。旁的,我不知情。」
下午時分來到破屋的北夷人明顯多了許多,其中有一個裝束明顯同旁人不一樣的,連粗辮兒裡都編著寶石,顯然是個領頭的。
裴朔雖說是已經挺過了最危險的時期,但人卻還沒有醒,大概除了林詩懿,沒人瞧得出他與昨天有何不同。
幾個北夷人瞧著烏煙瘴氣的小房間撇了撇嘴,再看見臥床不起的裴朔便更是來了氣,上前便是利刃出鞘抵住了林詩懿的喉嚨。
裴朗在一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揪著為首的北夷人連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