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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關心則亂,倒是合了林詩懿的心意。
她就這麼定睛瞧著裴朗,卻突然神色大變。
「求求你,秦大夫。」見過親身父親縱身一躍的裴朗,爬出裴城萬人坑的裴朗眼邊滑下點淚,他「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林詩懿面前,「求求你救救裴朔……」
出於大夫的警醒和自覺,她沒有再多一個字的廢話,甚至沒有扶起裴朗,拎了袍擺便直奔後院馬棚而去。
裴朗愣了一瞬,趕緊連滾帶爬地跟上。
馬棚旁邊一間破茅草屋,是裴朗裴朔「兄弟倆」休息的地方。
林詩懿一進屋,看到裴朔的狀況,甚至不肖把脈,便已是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裴朔的日子即使在太守府內過得也不算太好,但是總有裴朗在旁盡力周全;林詩懿早前想著裴朗或許會為了裴朔做出那些大逆不道、有違天理的事,也是從平日裡看出來了端倪。
裴朔穿著的雖是粗布的裡衣,縫縫補補的瞧著雖粗陋,但一直被裴朗打理得乾乾淨淨。
此刻林詩懿瞧著木板床上躺著的裴朔一身乾淨的淡青色粗布裡衣上密密麻麻滲著的血點子,覺得脊背生涼。
先有前世權傾朝野的林懷濟,後有今生功高震主的定北候,眼下是手握北夷在丹城絕對控制權的斯木裡……
他三人看著是毫無關聯,但哪一個不是當世無兩的大人物,又有哪一個不是慎之又慎的性子,尤其是斯木裡;可不管他們哪一個,都沒能躲得過這詭異玄妙的奇毒。
但天下間能有這樣的「好東西」,怎會捨得用在裴朔這麼個出生卑微的病秧子身上。
圖什麼?
林詩懿一瞬震驚之後還是穩了心神,如常把脈。
裴朔和斯木裡都在丹城太守府邸染毒,不由得讓人思慮其中的聯絡,但她把脈後發現,裴朔的脈象到底還是跟齊鉞更像。
裴朔與齊鉞身體裡的毒性,都遠遠不及斯木裡來的嚴重;裴朔這毒症這樣來勢洶洶,還是為著他那本就不濟事的身子骨。
林詩懿這脈搭得很久,裴朗只覺得自己後背心那一片被急出來的汗水打濕的衣料都快要被吹乾了,才聽見林思懿問道:「他這幾日來吃過什麼?接觸過什麼?」
前幾日裴朔就一直不太好,摸著有些許的低熱,進食也不多了;裴朗就是夜裡起來給弟弟打扇子想要讓人睡個安穩覺,才會撞見林思懿與荊望的事兒;結果不想被林詩懿撞破了身份,牽出了一段往事。
裴朔只是低熱,並不那麼明顯,又正值伏天,瞧著弟弟進食雖是少了,但進藥之時也沒有以前嘔吐的症狀,裴朗一直只當是著了暑氣,最後便耽誤了下來。
直到今晨,他早起便看著裴朔一腦門子的汗,剛打了水想給弟弟擦個身,卻是沾了一帕子的血跡。
「吃食都與我是一樣的,天兒熱了他胃口本就不好,進得倒比我還要少許多。」裴朔不敢耽擱了,一五一十仔細道來,「因著他這些天一直不好,我都沒敢教他出過這門,一直就在榻上躺著,還能接觸些什麼……」
「我還記得你叫我去打聽的病徵,和裴朔……和裴朔他一樣……」裴朗痛心疾首的蹲在榻邊,痛苦地抱著腦袋,好半晌才問:「斯木裡不是害病,裴朔也不是,對不對?」
「對。」林詩懿沒有再作遮掩,直白道:「是毒,且我毫無眉目。」
但她無意與裴朗說更多。
裴朗有事瞞著她,她也不十分信任裴朗;且她現下腦子裡轉得飛快,想找出齊鉞、斯木裡甚至是前世的林懷濟與眼前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病弱少年有何共通之處。
若要讓裴朔與齊鉞、林懷濟硬是攀上點兒什麼關係怕是不能夠了,但和斯木裡倒是可以……
起碼都住在著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