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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對你不好嗎?我不敬重你嗎?還是林府薄待了你?」秦韞謙駭人聽聞的言論沒有讓林詩懿覺得憐憫,她反而覺得寒心,「你從來只看到你還沒有什麼,卻看不到你得到的已經比普通人多了許多。」
「我得到的難道不是我應得的嗎!」秦韞謙突然咬牙切齒地發狠,「那些一無所有的人,他們一無所有不是活該嗎?誰讓他們不努力不上進!」
「你所謂的努力上進就是要從別人的懷裡搶東西嗎?」林詩懿不可置信地搖頭,「你踏著張品殊、尤敬之的肩膀,踏著北境熱血男兒的屍體去掙去搶那些根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
「秦韞謙,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怕冤魂索命嗎!」
「哈哈哈——」
秦韞謙癲狂的笑聲拍打在狹小密閉的囚室內,逐漸和飄蕩的回聲融合,層層疊疊,虛虛實實,讓他彷彿置身幻境。
「為什麼要害怕?他們死,是因為他們蠢!我不做,也會有別人做……」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只是我更早地看出來,那個人想要什麼……」
秦韞謙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林詩懿沒辦法聽清,她不自覺的上前,躬身湊近了耳朵。
齊鉞覺得蹊蹺,他剛拉住林詩懿的小臂想要阻攔,就聽見林思懿一聲尖叫。
秦韞謙突然從小窗中伸手,拽住了林詩懿的小腿。
沒有半刻遲疑,齊鉞右手拔劍,手起刀落,精準利索,直接挑斷了那隻從鐵窗中伸出來的手的手筋。
鮮血染紅了林詩懿襦裙的一角,齊鉞一個轉身將她護在懷裡,攔在了她與秦韞謙之間。
囚室內發出痛苦的「嘶」聲和喉嚨深處胡亂的嗚咽,秦韞謙收回右手,捂在懷裡。
那是讀書人的右手,助他得盡林懷濟的青眼,助他金榜題名,助他籌謀算計,是他這一生最後,也是僅存的驕傲。
毀了,現在全都毀了。
「啊——」他發出絕望如困獸般的嘶吼,咬牙道:「齊鉞!」
「嗯。」齊鉞摟著林詩懿,冷冷道:「是我。」
「為什麼是你!」秦韞謙的聲音似咆哮,又似悲鳴,總之再也不是隗都城內那個謙謙如玉的君子,「為什麼又是你……為什麼總是你!」
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顱,絕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你從出生就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這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
「我本來只想要那個會對我笑的女孩……」
他初次見到尚在襁褓中的林詩懿時,林詩懿就在他懷裡咯咯地笑出了聲。
那麼好看的小人兒,粉嘟嘟的,他第一眼就喜歡。
後來林詩懿慢慢長大,不過歲的模樣,就像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尾巴,不管他是讀書還是習字,林詩懿都愛跟在一邊瞧著,胖嘟嘟的小臉兒上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那是第一個會對他笑的女孩。
即便是秦韞諼都不會。
秦韞諼臉上的笑容早就被生活的重壓抹平了。
只有林詩懿會對他笑,他不用刻意討好,不用刻意遷就,不管他做什麼,林詩懿總是沖他笑。
比寒冬裡的暖陽還是明媚。
後來林母去世,林詩懿的笑容也變少了,但還是總愛跟著他。
林詩懿喜歡讀書,所以也愛跟著秦韞謙,對方讀什麼她就跟著學什麼。
可這一切在秦韞謙看來,是那麼的不一樣。
「整個隗都城都知道,我和表妹才是一道長大的一對竹馬青梅……」秦韞謙的話語在哭聲中斷續,「為什麼……為什麼你連、連這也要搶……」
「表妹,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發現你不愛跟著我讀書,居然是為了爬在牆頭上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