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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程炎好笑地看著，喚了幾聲沒人理，也跟著穿衣服起床，搬個板凳，坐在身邊看人家寫東西。

&ldo;這樣我寫不出來。&rdo;陸曉風嫌他礙事，想把程炎趕走。

&ldo;我就要陪你，&rdo;程炎混勁上來，透著股無賴，拿手把眼睛一遮，&ldo;我不看，讓我坐在你旁邊。&rdo;

陸曉風一開始還要提防他偷看自己螢幕上的內容，時不時瞥他兩眼。寫到後面思路開闊了，無暇去管他。過了好久，肩上一沉，程炎已經迷迷糊糊靠著自己睡著了。

嘟囔一句睡神，陸曉風把他往床上搬。程炎看著是個瘦高個實際上特別沉，陸曉風怕他哪裡磕了碰了，又怕將他弄醒，短短几步距離費了許多力氣。他倒進被子裡，柔軟的兩片嘴唇散發著光澤，生得極為好看的雙眼閉著，不再透著銳利的鋒芒。陸曉風靜靜欣賞，聽到程炎說了一些隻言片語的夢話，湊過去細聽

&ldo;這不是去美食城的路。&rdo;程炎說。

&ldo;去看你爸爸。&rdo;陸曉風目不斜視，&ldo;這麼久才回來一趟，當然得去了。&rdo;

昨晚程炎夢見他父親。

內容不過是重複著以前發生過的事，第一次聽到父親得癌症訊息的情景。

為人子女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撕開。&ldo;父親&rdo;二字，不僅僅是一個稱呼，想到那個從小庇護他長大的硬漢也會有老去死去的一天，對未來的惶恐佔據了他的心。程炎強撐著去聯絡最好的醫院和教授，背地裡也曾哭過，但從來不對任何人表現出來。如果他都沒信心，老人康復就更加沒指望了。

直到夢話終於將他的脆弱洩露了一點點，恰好讓陸曉風聽見了。

車開到醫院，他和他走在去住院大樓的小道上。下過雨，路邊有很多積水，有車子飛快駛過，陸曉風快速地將程炎擋在內側，弄得自己渾身被髒水淋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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