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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再後邊的祝知宜就聽不見了,聲音交纏著壓得更低更細,許是太后說話時貼得更近,祝知宜低頭沉思了片刻,牽著狼崽悄聲回了寢帳。
梁徽洗漱更沐後去找祝知宜時,他的營帳已經熄了燈,一片漆黑,喬一在帳外畢恭畢敬回:「皇上,君後已經睡下。」
「這麼早?」梁徽有些惋惜,飲天監的禮司說夜半有乾坤星雨,他備好了馬和果食點心,打算帶祝知宜秉燈夜遊後山觀看星雨。
想到祝知宜今日受了傷,又不禁有些擔心:「君後的藥換了麼?」
喬一道:「換了的,謝皇上關心。」
梁徽瞬時皺了眉,喬一不過一個太傅府家生奴才是在以什麼立場身份謝他。
他不想擾了祝知宜安眠,又有些不甘,揮退喬一,自己在帳簾外默默站了一會兒,帳邊忽然竄出一隻張牙舞爪的東西,嚇人一跳。
梁徽心底躥出一簇火,抬腳抵住它,又捏住它的喉嚨,笑得冷漠陰狠:「連你也要欺負朕?」
狼崽齜牙咧嘴,與他對峙,梁徽掐它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勁,帳子裡忽而傳出幾聲輕咳,梁徽回過神才放開手。
次日祝知宜醒得早,原野茫茫一片青碧,春露墜掛草葉,燕鳥啾鳴,他一撩開帳簾便被一道人影嚇一跳。
「皇上?」
梁徽盯了他一會兒,勾起嘴角:「君後睡得可好?」
「不錯。」昨夜他尋思著太后、單騎大將軍和梁徽之間的牽扯,不知不覺便入眠了,山中空氣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梁徽鎖著他的眼睛,道:「朕睡得不好。」
「……,哦。」祝知宜不知他何意,一時無語,忽然腳邊有東西扯他,低頭一看,是小狼崽。
梁徽看祝知宜嘴角彎起來,昨夜一宿冷風宵中立的啞火更盛,那狼崽憚於梁徽身上抹不去的血腥氣也圓目相瞪,梁徽沉沉眯起眼。
祝知宜自己得一夜高枕無憂安眠好夢,並不明白為何一大早個個心神怒燥跟針對他似的。太后頻頻投來陰晦目光,似怨似嫉,祝知宜匪夷所思,難不成這位不甘寂寞的年輕太后真的對自己兒臣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就連昨夜大出風頭的姬寧也看他不順眼似的,牽著他那頭蓮紋幼獅和祝知宜腳邊的銀耳狼崽對峙,許是感受主人之間洶湧暗流的交鋒,兩頭猛獸幼崽你嚎一聲,我吼一嗓,不甘示弱。
「……」祝知宜蹲下來摸摸狼崽的頭,餵了兩塊肉,姬寧的幼獅眼巴巴望過來,祝知宜被看得心頭不忍,給它也丟了兩塊。
姬寧:「……」
眾人看昨日頭名姬寧得了聖上親賜的夏露百園帖大出風頭,今日都摩拳擦掌卯足勁兒勇爭先鋒。
祝知宜外傷已無大礙,這天也取了弓弩射箭進山,梁徽攔不住他,只得命他穿好全套護甲。出發前還檢查了一遍他賽馬時腳上落下的傷,祝知宜心頭微悸,又有些赧,縮回腳:「皇上自重。」
梁徽:「……」
周旁隨侍佯作沒有看見逕自散去。
祝知宜一甩馬鞭,如飛鳥入林,狼崽也跟著,如今成了座下得意獵犬,為主人捕了好些兔和鹿。
祝知宜的馬背功夫是從小跟著宮裡的皇子皇孫們一同師承御林軍教頭練出來的,只是他文采盛名太過,人又長得斯文俊雅,武才便被低估了,實則其劍道與內力已是同輩中的翹楚。
祝知宜性斂中正,但飽讀詩書師承聖賢,骨性裡亦有豪邁灑脫的一面,一朝入林脫離凡塵世俗只覺天地開闊身心俱暢,便放開了手腳,獵得了不少靈物。
總算是知道為何歷代皇帝都愛來圍獵了,久受朝堂宮闈拘囿心煩氣躁,出來走一趟策馬奔騰縱情自然天地間,實在是莫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