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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食其是比較瞭解陳嬰的。
陳嬰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學究,書吏出身,老實巴交的境界達到了三腳踹不出個屁!一向膽小怕事謹言慎行,老婆瞪他一眼,嚇得他三天起不來炕。成為一方諸侯,對他來說純粹是撞上了狗屎運,東陽縣城裡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才把他推出來。陳嬰一聽說讓他做老大差點嚇暈;秦軍打過來,他差點自盡;領導起義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項梁投降。
一個老好先生作將軍,手下的軍紀可想而知了。
他沒有鐵腕手段,士兵們犯了軍紀,他都會拿出唐僧的派頭來念一番緊箍咒!
緊箍咒那玩意,當時挺疼,過後就忘,不如軍棍來的實在!所以士兵和手下的將領們膽子就越來越大。從小打小鬧,逐漸發展到上房揭瓦!
陳嬰一睡覺,所有的防禦體系全部癱瘓,士兵們各回各家做鳥獸散!
瀟灑的很!打仗的時候也瀟灑,他計程車兵跑的最快‐‐向後跑。
陳嬰窩囊慣了視而不見!
酈食其心說,陳嬰能設下伏兵?明兒天陽肯定從西面升起來!
酈食其派了幾個身手敏捷的匍匐滾動著接近寨門,四下一看,毫無異常,只有營寨裡隱隱的傳來歡呼吆喝聲,賭的正性起呢!幾個士兵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到那裡去找這樣瀟灑的營寨呀?!
幾人經過短暫的目光協商,心領神會,從地上彈起來。
一個士兵取出個火摺子對著寨外的伏兵晃了幾晃。酈食其心中大喜,雙臂一揮,幾根粗大的繩子立即套在寨欄上,用力一拉,&ldo;哐&rdo;的幾聲響,寨欄倒下,無數的騎兵隨之衝進寨中。
&ldo;敵人劫營了!&rdo;當軍營中的一半帳篷被點燃後,終於有個半夜起來撒尿計程車兵發現了恐怖的秦兵,並且扯著嗓子把聲音拉到最大,發出警報。然後腦袋被人端了下去‐‐悽厲的嚎叫聲還徘徊在夜空中!
可這時候已經太晚了,不僅各大營房已經著火,就連拴著近千匹戰馬的馬棚也已成為火窟,有的馬兒運氣好燒斷了韁繩,跑出來,大部分全都變成了烤馬肉。呼呼的北風幫了縱火者的大忙,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瞬間席捲整座營寨,將半邊天照的通紅鋥亮。
無數計程車兵在酣睡中身體化為灰燼‐‐
殘忍的秦兵開始跳入帳篷展開屠殺。倉皇中停止了賭博,或者從被窩裡爬出來哈欠連天的楚軍剛一出門口便被人堵住,一頓亂刀,剁成肉醬。秦軍沖入營寨,把睡夢中的和起身準備穿褲子的楚軍一刀一個全部殺死。青色的帳篷四壁,變成了赤紅,鮮血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匯成小溪,嘩嘩的向下淌流!殺光了人出去的時候,秦兵還不忘順手扔一把稻草點燃了,替這些可憐的楚兵舉行火葬‐‐
這樣死法的楚軍達到十之五六,能夠衝出營寨的還不到一半,這些人不是沒穿盔甲,就是沒拿兵器,要不就是隻穿了一隻鞋子,狼狽之情,無以復加。雖然在死神的威脅下,這些人拼死抵抗,但畢竟平時疏於訓練,加上心慌意亂,沒用多長時間,也就成了秦軍練習殺敵的活靶子。驍勇悍不畏死的秦兵,揮舞著刀槍,從左至右,從前之後,追逐著每一個楚兵,漸漸的把他們逼到了火場中心的一個角落裡。
一萬多楚軍肩背摩擦的站在一起,左右晃動,彷彿是一塊在風中搖曳的高粱地,目光中全都閃耀著對於死亡的恐懼。
秦兵大概是想起了死難的四十萬弟兄,一個個咬著牙瞪紅了眼睛,伸展手臂,揮舞大刀長矛,開始收割這些酷似高粱的生命。到了這種地步,陳嬰的蒼頭軍看不到老大出來指揮殺敵,全部陷入了深深地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