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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清越並沒有說要去哪裡,我一再追問,他也不過懨懨往北方一指,我於是包袱款款且行且看一路向北。
我很快走出衛國的地界,衛國以北有兩個小國,一個是與之連年交戰的趙國,一個是楚國。楚國是個讓人神往的地界兒,我還是燕京街上一個衚衕串子的時候就聽說楚國盛產美人。傳說楚國四十年前曾經出過一個身帶異香的美貌姑娘,那香氣似果香,似草木香,似佛香,渾然天成。姑娘及笄當年,整個楚國的媒婆烏央烏央趕來擠破她家的高門踩爛她家的門檻。傳說楚國如今最美的姑娘名叫攬月,攬月姑娘眼睛一眨能掉出珍珠,她要是笑一笑,整條街的人都要崴腳。市井傳言總是誇張的,但是自打我在街上遇到一個英俊的楚國客商,我對這些傳言深信不疑。
我走到楚國邊城藺安城的城門口時天還未亮,玄色的城門合得緊緊的,就像這個國家國主封閉的治國之道。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與我一起等著,都是些挑著貨擔的小販。小販貨擔裡擺著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我看著覺得新奇,隨手撥弄兩下,小販以為生意上門,笑出一臉褶子。
我收手,面帶怒意瞪他,咬牙道:「你肯定不是楚國本地的。」
小販呆了呆,尷尬道:「我是跟著媳婦兒來的,媳婦兒是楚國南潯人,姑娘高人。」
我做出高人不可一世的姿態,迎著朝陽看向徐徐開啟的城門。
「老人家,藺安城住的都是本地的?」
「是麼,都是本地的麼。」
「藺安人祖上跟趙衛通婚?」
「那不能通婚麼,衛國人長相粗獷,趙國人身量短小,你瞧瞧我們楚國人,瞧瞧這精細的面板,這水靈兒的眼兒……」
「……老人家,衛國那些市井流言就是你傳進去的吧?」
我扭頭往城外走,一臉淚水。
「我說不願意來尋你,你丹燻山上那群活物死活不依,千方百計地託信兒,東海是隨隨便便就能傳信進去的?龜丞相上天庭兩回,屁也沒跟我說……他們最後竟就請動了傳信青鳥,那扁毛畜生是好相與的?嘖,也不知道是哪個犧牲的色相。我拿我的重泠殿下起誓,我真不願意再跟你有瓜葛了,我先前不知道,你的名聲居然這麼臭,臭到……我這麼說,天上地下我從沒見過更臭的……但是,好吧,看在我是東海除了龍王一家跟龜丞相唯一使喚過天庭青鳥的,我還是撥冗來看看你吧。」
我轉身,淡定看著站在老頭兒旁邊我一直以為是他孫女兒的美麗少女。
老頭兒耳背,並沒有聽到魚落陰陽怪氣的話,只是我先前不屑的神態氣他不輕,所以他看我走回來,指著魚落不高興道:「你自己看看麼,楚國的閨女兒都水靈麼,你肯定是衛國來的,我們這裡的小夥子不娶衛國閨女兒的,你趕緊走吧。」
「……老人家你把心放肚子裡,你看看我強壯的臂膀,我要真跟你們楚國的娘娘腔有什麼瓜葛,也必定我娶他!」
老頭兒顯然沒聽明白,但是他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兒,眼睛一瞪,正要跟我接著掰扯,老婆子在前頭扯著嗓子罵:你個老東西!拖拖拉拉你成心的麼!你就是不想去閨女兒家麼!閨女兒生的也是閨女兒你不樂意麼!
老頭兒聞言大聲伸冤,嘴巴一拉,一溜小跑追老婆子去了。
魚落眨巴著眼笑眯眯看著我。
「你一東海鯉魚精,日理萬機的,實在不用撥冗來看我,他日我回天庭,我撥冗去看你。」
「那就不用了,這趟回去,我們各走各的,以後誰敢說我倆有私交,剝皮斷刺。」
「……本自同根生,你相煎何太急?」
魚落就這麼著,又成我的侍女了。當然,這點她還是死都不承認的,她的意思是她不只不會伺候我,我若想過得滋潤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