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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指教不敢當，你們是文化人。既然來了，那你就隨便看看採訪吧。&ot;吳建平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耐煩。蘇雪茗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不快的情緒，她連忙問：&ot;吳排長，作為戰鬥在最前線的中國軍官，您怎麼看正在發生的這場戰爭？&ot;

深夜中，吳建平一雙精亮的眼睛直瞪著蘇雪茗，他的臉部輪廓在遠處炮火迸發出的閃光中顯出一種堅毅的嘲笑，過了幾秒鐘才說：&ot;我怎麼看這場戰爭？&ot;

蘇雪茗點點頭，但她意識到吳建平看不到，她籌措著詞句，試圖對自己的採訪物件進行引導：&ot;國難當頭，我等中華兒女難道不應該同仇敵愾，奔赴沙場，抗擊敵寇？&ot;

吳建平發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如一聲冷哼：&ot;啊，差不多吧，就是這樣，蘇小姐。&ot;不等蘇雪茗繼續發問，他就轉身向一個搭建掩體計程車兵吼叫著：&ot;嘿！你，把頭低下！小心狙擊手！&ot;

&ot;排長，天這麼黑，哪兒來的狙擊手？&ot;那士兵說著，卻不自覺縮起了脖子。事實上，那機槍掩體基本已經搭建完好，吳建平拍了拍機槍，沉沉坐在戰壕底部，一邊在身上掏摸什麼，一邊轉身問那個將女記者引領過來的軍人 ：&ot;小潘，你在營部，聽到的應該挺多。來跟我說說，今天九連那邊怎麼樣？&ot;

&ot;嗤&ot;一聲，吳建平的雙手之中爆發出一團火光，火柴豆大的光芒映亮了他的臉，他嘴角叼著一根紙菸。蘇雪茗這才看到，這個聲音顯得沙啞的排長，原來還是個年輕人，沙場徵戰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一些，但按照蘇雪茗估計，他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潘姓軍人同樣坐在戰壕裡，看了一眼正在點菸的吳建平，慢慢說：&ot;北面打了一天，日本鬼子兇，又是槍又是炮，還有飛機轟炸，九連死了四十個人。&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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