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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他，這才發現這名叫連朔的人類的身體裡，竟然留著兩種血‐‐他是個半妖。

燭龍活得太久，自然見多識廣，半妖也沒什麼稀奇，只是面前這個半妖對身後之人的態度……倒不像朋友那般簡單。

&ldo;不瞞山神，晚輩的父親正是第十層煉獄的守護者。&rdo;連朔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就跟說&ldo;今天吃了什麼&rdo;的語氣一般。

&ldo;無傷?&rdo;燭龍笑了，&ldo;這東西倒是藏得夠深，我還以為他在地獄修煉完了就準備出家當和尚呢!&rdo;

連朔不知該如何回應。

山洞一時寂靜，周圍水滴石穿的聲音進入耳膜，更顯得周圍幽深寂靜。

連朔被這氣氛弄得不自在，便又開口打破沉默，他儘量態度誠懇，語氣謙卑：&ldo;還請山神通融一番，救命之恩永生難忘。&rdo;

燭龍一個人待太久，突然有人來了，他感到新奇，故意逗他：&ldo;尋父之心迫切我自然懂，只是……&rdo;

他拖長尾音，將目光轉向但現在一句話還沒說過的小書生身上。

李半溪：&ldo;……&rdo;這眼神有點瘮的慌。

連朔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語氣也沒之前那樣有禮：&ldo;他是我是一道的，生是一起生，死也要一起死，豈有分開之理?&rdo;

連朔的感覺確實是沒錯，燭龍本意是想讓李半溪留在這陪自己說說話，一段時間後就放他回去，可依連朔現在這強硬的態度，八成是沒得商量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燭龍自然也沒那個癖好，頓時失了興致，但立馬心又一計出來，轉了個彎道：&ldo;你那小兄弟你自己留著吧!只要你們幫我辦成一件事，我就將鬼符交給你們，怎麼樣?&rdo;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欣喜，最起碼來到這不是空手而歸，條件一出就說明還有希望，還有努力的方向。

兩人忙開口問：&ldo;什麼條件您說，晚輩當全力以赴。&rdo;

燭龍這回倒沒那麼快說話了，他將視線定格在空中，目光悠遠飄渺，似是透過空氣回憶起什麼人。

果不其然，緩緩他開口道：&ldo;我千年前有個共患難的朋友，名叫混沌。它是盤古開天闢地之時一股氣流所化的靈物，而後修煉成獸，他頑皮不堪，人們都將他看做妖王、兇獸，但它對我很好。&rdo;

說到次，燭龍的臉上竟多出一絲傷感：&ldo;我也不知道他是善是惡，但他縱使有七分不好，三分好，這三分好也全都用在了我身上，我願將這三分好擴大到十分。&rdo;此話一出，燭龍似乎輕鬆了不少，開始講他和混沌之間的事，&ldo;千年前，我與他生悶氣，他為了討好我，給當時身邊另一個妖獸，也就是帝江，畫了五官。因這帝江臉上無五官和表情，它便給帝江畫了一個看起來頗為不雅的臉，那剛畫完，帝江就死去了。&rdo;

&ldo;當時我很愧疚，將這責任都怪在混沌身上，一千年了，我躲在這極寒之地的鐘山裡，既不肯原諒他，也不肯原諒我自己。&rdo;

燭龍竟嘆了聲氣，原來這般神通廣大的仙人也有煩惱之處，&ldo;都這麼時間過去了，我在這山裡當著守護神，睜眼閉眼一呼一吸都是人世間的一次變動，我掌握著晝夜和時節，卻沒法跟我的朋友見了面，一起聊個天，哪怕不說話，就待在一起也行。&rdo;

李半溪聽完有些動容，若按歲數算，這是個年長者，此時說得這番話也算是在懺悔生前之過，這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