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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董遐邇私下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丹斐那次,你搶了我們做秀的供應商結果做得一塌糊塗的事情時,她咬碎牙齒才忍住不回答。正是那次失誤,她被丁昭迎頭趕超,當年review沒能升上sae。
董遐邇單刀直入,說那次是我特意讓供應商給你點苦頭吃,誰讓你來搶我資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事情過去這麼久,生氣無用,她不明白董遐邇的目的,對方笑笑,說我看你做事賣力,天天加班,怎麼doris反而升你隔壁那個溫溫吞吞的小男孩?
同期兩人,自己是處處優秀。剛進公司,她看到丁昭都奇怪,莊曉朵眼力絕佳,怎麼就看中丁昭這塊爛泥。
董遐邇解答她的疑惑:同期關係像兩枚蛋,你破殼早,父母先餵你,先天優越。你看著另外那顆,以為它孵不出來,所以你可憐它,甚至會拿翅膀捂一捂它。結果有天它破殼了,叫聲比你大,羽毛比你漂亮,父母餵的蟲子,它吃到的永遠比你多,長得也比你壯。可巢就這麼大,你猜有天你會不會被它擠下去,摔到地上。
在倫敦撞破丁昭與程諾文的關係,她憤怒不已,心頭是被人抽耳光般的屈辱。他們本應無話不談,丁昭卻已在不知不覺瞞過她多次。那種被撇下的背叛感瘋狂襲來,加之董遐邇報酬豐厚的提議,她一氣之下答應對方。
那晚用丁昭郵箱洩露影片原始檔,發信前,她停下。丁昭工位有塊擋板,上面貼了許多便簽紙,還有張他與她的拍立得——那是丹斐專案結束後,他們站在美術館門口做鬼臉的合照。
非要你死我活才能往上走嗎?她問自己,直到身後有人嚴厲喊她名字,慌亂中,郵件已經發出。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那枚拍立得從擋板脫落,晃悠悠掉到地上。
事情捅破後,她裝作毫不知情。丁昭的停職通知下來,傑西卡急得問她ceci,你和丁昭不是關係最好嗎?連你也不願意幫他說兩句話嗎?
她閉緊嘴,說什麼?是我乾的?還是我就要看到這個結果?
——茜茜,我準備回老家了,這件事不能讓小昭來背,就讓我吃點虧認了好吧?反正我總在你這裡吃虧,習慣了。
收到大頭簡訊,她嗤笑,裝什麼情深義重,然而越這麼想眼淚越不受控制,滴到手機螢幕,滴到幹拌米粉的碗中。
眼前好幾張模糊的臉變化,最奪目是袁泳仁的亮色毛線帽,再是表情沉沉的丁昭。他將桌上紙巾推到她面前,賴茜沒有用,拿手背擦乾,仰頭逼回淚水。
有人終其一生想擺脫平凡二字,有人卻能輕易接受。真不公平。也真公平。
「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我就曉得是你,平凡有什麼好的,只有你,笨得出奇,又不懂得轉彎,拿著普通當寶。」
她哽咽,吐出一口濁氣,又道:「我不一樣,去巴黎參加時裝周那時候,我發朋友圈都能收到兩百個贊,好多人給我留言,找我買東西,還問我看到幾個明星,他們都羨慕我,覺得我厲害,但他們都不知道,我半夜會在旅館床上突然嚇醒,我怕我五張信用卡搞錯時間沒還上卡債,也怕我男朋友背著我在外面亂搞,他除了買柏嘉麗有內部折扣之外沒一點用處,我還跟在他屁股後頭追得和真的一樣,所以我想,我做的最不好一件事是不懂得如何真正騙自己,要高明點,我應該先騙過我才對。」
深圳出差期間,董遐邇讓她在程諾文房間裝攝像頭,她猶豫不決,問這麼做會不會有些太過分,要是成功了,程諾文就是名譽掃地,打入十八層地獄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董遐邇責怪她,說你聖母心泛濫,怎麼突然來和我扮好人?當初丹斐的影片是你用丁昭電腦發出,那時你做的事情和我現在做的有區別嗎?
她喉嚨發堵,董遐邇以為她是害怕,輕柔握住賴茜一雙手,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