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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身著綠色軍裝的軍人來到近前,他見一個小女孩坐在高高的門檻上出神,狀似憂傷,便俯下身子,用純正的、帶有明顯金屬音的普通話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那時候,像她這樣的孩子都稱呼軍人為解放軍叔叔。解放軍叔叔在過去的時間裡做過的轟轟烈烈的大事,她是有所耳聞的。解放軍,在她的心裡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在此聽到解放軍叔叔跟自己說話,她激動萬分,忙說沒事,只是坐坐。
解放軍叔叔就從衣袋裡掏出了幾塊糖,塞到她手中說,回家吧,小姑娘,去找你家大人。
那時候解放軍叔叔好像都有糖,那時候的小孩子也都喜歡糖。幼年駱芷蘭拿著解放軍叔叔給的糖,喜滋滋地就去找外婆了。外婆覺得很奇怪,因為路過村裡的解放軍不少,卻極少聽到過誰會給一個孩子糖塊的。於是外婆認為,是自己的外孫女長得可人。
20世紀80年代中期,駱芷蘭在街上遇見一個鄰居的兒子,他參軍未久,但卻領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當他穿著軍裝,英姿颯爽地在村裡現身時,村裡老老少少都讚美說,這家的兒子真出息,當兵了,還領回了漂亮姑娘。於是她當年就很羨慕那個被領回的姑娘,甚至做過有關嫁給軍人的夢。
想到這些往事的時候,駱芷蘭突然對著身邊的卓然問道:你有糖嗎,解放軍叔叔?
卓然先是愣了,雖然,他是武警部隊的軍人,平素稱為警官,但實際上,他們是穿著警服的軍人,隸屬於正規部隊。所以她叫自己解放軍不算錯。但,這個女孩跟自己要糖是啥意思?
我沒有糖,但是我可以帶你去買。他說。
駱芷蘭笑了,她說,我逗你呢。我只是想起第一個我見過的軍人給過我糖果,那些糖果雖然後來不知是放到未知角落了,還是被外婆家的貓狗吃掉了,但我真的儲存過很久。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和通常的糖一樣的甜。
噢,我有些明白了。卓然說,你是不是覺得軍人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他們的糖也是不一樣的?
駱芷蘭點點頭說,嗯。你們在我眼裡的形象有些高大,甚至有些崇高、神秘。
那麼,我願意走下神壇,和你站在一起,卓然笑說,軍人其實沒什麼特別,除了自身的使命特殊之外。
但我還是覺得軍人很特別。駱芷蘭說。
在我眼裡,你們記者也很神秘。卓然說。尤其是你,身上有一種氣質,說不出來,但是很吸引……人。他頓了一下。
聽到卓然說自己神秘,駱芷蘭靈機一動,就&ldo;順杆爬&rdo;,說起了自己的往事。她說自己小時候就跟現在一樣,長得不太漂亮,但好像有些文靜。於是,一到外婆家去,村裡就有個傻子老是追隨著她。並且每次遇見都會笑著在後邊說:這小姑娘真好看。後來,她長大了,這個傻子老了,再見時,已經認不出她了,但仍然會對她側目,眼裡還是早先的&ldo;仰慕之情&rdo;。
卓然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他說,芷蘭,你知道不,你講的這段故事的中心思想是,你的魅力吸引的竟然是個傻子!
駱芷蘭很生氣,她確實沒想到自己的這段回憶會有這樣的效果,但她不甘心被嘲笑,反駁說,你剛才不是說,我很吸引你嗎?你和這個傻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是這樣啊。卓然沒想到她竟反敗為勝,他說,好,算我剛才沒說。不過我啥時候說過你吸引我?
駱芷蘭不回答她,她繼續回憶說,那一年,我上小學一年級。我放學回家的路上,會經過一戶人家的有著木柵欄的院子。柵欄裡面種著大片的洋姑娘。秋天的時候,姑娘黃燦燦的,發著甜香。同學們走到那裡都挪不動腳步了。我在中間位置,路又窄,走不了,只好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