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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城市裡,火車站。身邊是一株百年銀杏樹,一枚落葉正打了我的臉。看來你的城市很歡迎我的到來啊,卓然說,快來吧,我等你。
駱芷蘭將信將疑地跑到火車站,依照卓然所說的位置看去,果見長身玉立的他在那裡盯著一棵樹,很專注地看著。及至駱芷蘭來到近前,他才收回目光,溫潤地把目光投過來:走吧,我們也在詩意裡走走。他說。
她點點頭。於是他伸手摟住她的肩頭,一邊慢悠悠地踩著銀杏葉,一邊說,白天看這裡的光景是不是更好?
駱芷蘭又點點頭。她和卓然雖說確立了戀愛關係,但從來都是相敬如賓。他也從未對她有過非常舉動。而且他還曾特意說過,當她對自己充滿了情感的時候,也要剋制,至少上街的時候,不能隨意挽他的胳膊,因為軍人走在街上是應該有形象的。當時她還嗤之以鼻說,我怕我自始至終也沒有這種情感的衝動。可是如今,當他如此主動地靠近了自己,她為什麼會有心跳的感覺呢?難道她果真走進了傳說中的愛情?那麼盧簫呢,她不再愛他了嗎?
我對你的城市,就像對你一樣,一見傾心,你信不信?卓然一邊欣賞著道路上的美景,一邊說。
一見傾心?呵呵,駱芷蘭笑了,你真的懂得一見傾心?
懂。卓然笑說,從心坎裡懂,自從認識你以後。
話說到這裡,似乎應該有曖昧的成分在,但駱芷蘭卻忍心將心底升騰起的一抹電流般的情緒給按了下來。她在想,一見傾心是否該有共鳴?如果卓然對她一見傾心,那麼,初見時,從他那裡發出的資訊,她應該能收到。可是當時好像只是覺得他很出色而已。不過,盧簫和自己也不曾一見傾心,不是嗎?
走著走著,燈光與夜色似乎都變得昏暗了多許,不知怎麼,就下起了雨。冰涼的雨,借著北風,敲打在面板上有些疼,又有著些許寒意。
卓然嘆息說,看來你們濱江市對我還不是十足的歡迎。那我就對她的子民好點吧。說著,他拉開自己那件風衣的衣襟,用這寬大的衣襟包裹住了在風雨中瑟瑟抖著的駱芷蘭。駱芷蘭這才發現,他今天沒有穿軍裝。原來,不穿軍裝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破除陳規的。她有些失笑。但有著卓然氣息的衣袂,很快把她裹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溫馨情境裡,使她不由得臉孔開始發燒。
這麼晚,我該去哪裡投宿呢?卓然一邊走,一邊四下尋覓住所。
駱芷蘭知道,火車站附近的旅館多數都是小家碧玉式的,恐怕卓然也不會入住。要住較大的賓館,就得再走遠些,天上還下著雨,如果把他和自己淋病了都不好。於是說,不然,你先去我的房子裡待一會兒?
卓然想了想說,好像男女授受不親啊。去你那裡,你父母不會生氣?
駱芷蘭說,我父母都不在這裡,不會生氣。
那我就客隨主便了。卓然有些快樂地說。
駱芷蘭的小屋是個36平方米的斗室,一間臥室,一間廚衛。卓然進了屋先是禮貌地對主人的蝸居表達了足夠的讚美,就脫了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不動了,彷彿主人倒成了客人。無奈,駱芷蘭只好端坐一旁的沙發上。
卓然倚著床頭,用手託著頭部,笑吟吟地看著正襟危坐的她說,自己車馬勞頓,餓得可以把她吃掉了。駱芷蘭心內惶惶,不知道他接下來是不是就會賴在這裡不走,聽到他這樣一說,又懷疑他是話中有話,於是打岔說,家裡正好有食材,馬上下廚給他做點吃的,吃人多不好?
卓然笑說,吃人有什麼不好?人不也是肉食動物嗎?
駱芷蘭不理他,去廚房忙活了。
或許駱芷蘭的手藝不錯,卓然吃得志得意滿,並且拍拍肚子說,太累了,實在不想再出去找住處了,不如就在女朋友的住所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