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馭鼠人(第1/2 頁)
常言道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咱單說這梁布泉被一大票老鼠給團團包圍,腰上、腿上、屁股上給密密麻麻地摞滿了大大小小的老鼠,這幫耗子是連咬皮肉帶扒嘴,大有一副要給梁布泉生吞活剝了的勁頭。說話間這正主都準備兩手一放,放棄抵抗了。 可萬萬沒想到,間不容髮的時候,早先在碃子裡被他和馬士圖就走的那隻小耗子,竟然回來報恩了。一隻耗子自然是沒法和這一大群老鼠拼個你死我活,但是無巧不成書,這隻小耗子竟然也是隻鼠王,剎那之間就聽見吱吱喳喳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兩夥耗子竟然為了個活人再度廝殺起來。 眼看著還有活命的機會,那梁布泉自然也是不想死了,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抬起那雙大腳對著耗子群又踩又踢,後槽牙都要給咬冒煙了:“我去你個孃的,讓你們咬我,讓你們咬我!” 梁布泉殺得興起,就感覺自己的褲管子被什麼東西輕輕地給扯了一下,低頭再看,就見那隻小耗子正扭著頭看向他,最裡面又是“吱”的一聲清叫,轉頭就奔了碃道的深處。 咱前頭說了,這地下的碃道就像個迷宮一樣,斗折蛇行一步三岔,梁布泉要想在這麼個地方找到出口,光憑那隻練過的鼻子,肯定是比登天還難。時下這小耗子輕叫一聲,分明是想給他引路,替他走出這座底下迷宮。梁布泉也不是傻子,心裡感念了一番這條知恩圖報的義鼠,也不戀戰轉身就跟著那耗子奔了碃道深處。 整座底下迷宮漆黑無比,又狹窄逼仄,梁布泉一個七尺大漢,在這涵洞裡面是直不起身,又彎不下腰,滿地的土塊碎石,他就是跪在地上爬,都得磨得兩條膝蓋生疼無比。再加上這涵洞七拐八彎,上不連天,下不接地,沒走多久,梁布泉就覺得自己是眼冒金星,頭昏腦漲。他隱隱約約地覺著,這段時間,在這耗子的指引之下,自己走的一直都是下坡路。空氣越來越稀薄,難受的緊了,他甚至想用匕首在喉嚨的旁邊開出個口子來透透氣。 這耗子究竟是來幫我的,還是她孃的來害我的? 梁布泉只覺得眼前那條耗子的輪廓越來越模糊,他要是在這時候睡下了,那一切可就都完了。想到這裡,梁布泉抬起那柄鷹嘴匕首,對著自己的大腿就劃了一刀。 劇痛果真能讓人變得清醒,這一刀下去疼得梁布泉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也就尋思過味來了。 引路的耗子如果當真是有心害他,在他被群鼠淹沒的時候,大可以站在旁邊看熱鬧,何必又來這麼一出先救後殺的囉嗦手段呢?既然有心就他,這一路不往上走,卻轉著圈地往下爬,就只能有一種可能。 那耗子再幫我找寶貝。 畜生的心思果然和常人不同,他現在是下有鼠群,上有地龍,自己的一條小命能不能留住,那都是個大問題,還哪有心思掛記狼口崗子底下的金種子啊! 再者說了,這洞裡的大小就和那隻九環地龍的身材差不了多少,都說有寶之處必有妖,那地龍十有八九,就是這底下礦藏的守寶神獸。即便是他真的拿到了這顆簡直連城的金種子,那九環地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把寶貝給抬到上頭去嗎? 想到這裡,梁布泉立馬是把步伐一頓,就想要找那隻老鼠好好說道說道此番的人情世故。可是腳下的步伐剛停,他懸在嘴邊的話,就讓自己給嚥了回去。 晃晃悠悠地在地底下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他本以為這碩大的底下迷宮,除了土路就還是土路,根本不可能見著光亮。可偏偏是不想什麼就來什麼,顯露在他眼前的,正是個幾丈見方的地下腔室,腔室的四面八方,四站長明燈給這裡頭照得是亮如白晝,中間盤腿坐著一個人,麻衣麻鞋,上半身讓一條巨大的灰布毯子給裹了個嚴嚴實實,看不清楚毯子底下那人的眉目,甚至看不清那人的手腳。 這隻引路的耗子靈巧地蹦到了那個麻衣人的膝蓋上頭,一貓腰就鑽進了毯子裡面,從始至終,這端坐在地下腔室裡的那個怪人,都沒有動彈一下。 這裡頭是墓葬坑? 梁布泉不由得把眉毛皺得更緊,抬鼻子在當空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