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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萬一你做噩夢了，我也好及時知道。你安心

睡，我不出聲。&rdo;

唐言蹊有些奇怪他突如其來的體貼與呵護，但也沒想太多，只是無波無瀾道：&ldo;你在這裡我才會做噩夢。&rdo;

她看向他，褐色的瞳孔裡空寂無物，眼神洩露了竭力想掩藏的疲倦，&ldo;陸仰止，我本來想休息下再和你談，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出去，那也罷，我們先把該說的說完，也好還彼此一個清淨。&rdo;

男人被她平平無奇的幾句話震得僵住。

小臂上躍出脈絡清晰的血管，肌肉也繃得死緊。

他密不透風的黑眸攫著她蒼白漂亮的臉蛋，喉結滾動，&ldo;言言，你在說什麼。&rdo; &ldo;我在說什麼，你不明白嗎？&rdo;女人撐著頭，眉眼像是被雕刻出來的，除了年輕與精緻以外，看不出絲毫原縈繞的靈韻，只有死氣沉沉，&ldo;我和你說過了，赫克託如果出了什麼事，那麼我要你姐姐拿命來

償。&rdo;

她說完，自顧自地笑了下，&ldo;你是不肯的吧？&rdo;

男人的眸光愈發晦澀，往常的沉穩和剋制幾乎壓不住其中噴薄欲出的情緒，&ldo;所以，你就要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了？&rdo;

唐言蹊望著天花板，這個姿勢脖子很累。

男人細心地託著她的後頸，讓她可以稍微輕鬆地保持這個姿勢。

因為他知道，她不想流下眼淚來。

尤其不想，在這時候讓他看見。

&ldo;你看，你這不是明白得很嗎。&rdo;唐言蹊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是心痛的。

可是她感覺不到太多，除了胸口那個血淋淋的洞，還有不停往裡冒的冷風。

男人深諱的眼底翻滾過許多浪潮，最終卻只是把她抱著躺下，調好枕頭的高度，又掖好被角，&ldo;別說胡話，你先睡一下，我去找醫生談談。&rdo;

&ldo;陸仰止。&rdo;她也沒掙扎，就乖乖任他擺弄，闔著眼簾，&ldo;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想的很清楚，你再來問十遍二十遍也是這個答覆。&rdo;

&ldo;不是胡話，&rdo;他勾了下唇，似是沒把她的話當真，隨口一問，&ldo;那相思呢？你要把她怎麼辦？&rdo;

女人的眉梢總算有了些細微的波動。

男人也就停下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唇。

不知道，從這兩片薄薄的嘴唇裡，又會吐出怎樣鋒利的字眼。

相思。

她對相思的執著和愛，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她怎麼捨得在和女兒分別五年之後，再一次把她丟下五年？

帶著這種不算自信的自信，他淡淡道：&ldo;你休息，我先出去了。&rdo;

&ldo;相思的事，我也想過了。&rdo; 男人的腳步還沒邁出病房，就聽到她靜謐安然的語調，&ldo;她已經是個分得清自己喜惡的孩子了，我會問她願不願意和我走，如果她願意，那我帶她離開。如果她不願意‐‐這五年你們把她照顧的很好，

再來一個五年，大概也不成問題。我會定期來看她，或者寒暑假把她接到我那裡住，不會讓她成為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rdo;

男人的背影徹底僵住。

頎長的身姿，冷硬的輪廓，一筆一劃都滲出令人窒息的冷意。

他眯起鷹眸回過頭，笑得有些嘲弄，&ldo;你還真是都安排好了。&rdo;

她昏迷時，他分分秒秒都守在她床前，她稍有動彈他立馬都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