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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些顫抖,便再也寫不下字去。
百里春晴發怔地看了紙上墨跡,終於不住掩面哭泣了起來。
淚水暈開筆墨,燭火染了眼角通紅,極力掩住喉中哽咽起伏,身子不住顫抖起來,就似下一刻便會死去。
半晌後,才終於平靜了幾分,抬眼看著窗外烏雲掩住了天色,一切都黯淡了下來,不自覺地起身,悄然開了房門,又唯恐驚擾了肖衍,小心翼翼地再將門掩起,步入廊道中,獨坐於天光之下,揚起頭,望著天邊有未被烏雲遮住的點點碎星。
忽而瓢潑大雨落了下來,臉上被淋了雨,百里春晴眯了眯雙眼,牽著裙角跑入院中。
地面上積起了水窪,雙腳並跳下去,濺起水花,鞋子透了水,裙角沾了雨,繼而渾身都被大雨淋濕了透。
卻似乎許久未能如此歡暢自在地想念著一個人了,想起曾在太傅府的院落時,他帶著自己去踩水,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和疲累,但目光仍舊深情不化,再向自己伸出了手,自己遲疑了一下,還是放心地向他跳了過去,被他穩穩地抱入了懷中。
一邊笑著,一邊已分不清臉上流淌著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
而房內人影晃動,肖衍走到桌前,默默拿起百里春晴留在桌上的紙,低聲念著百里春晴落筆寫下給謝檀的字,鼻息酸澀,口中也泛起了濃鬱的苦澀,竟是無法下嚥,無法化解。
再走到門前,輕聲開了一道門縫,望著院中那個清瘦的人兒在雨中緩緩踱步,又不時揚起下巴,直面著空中傾盆而下的雨水,哭笑不止,形同瘋魔。
&ldo;阿晴……&rdo;肖衍扶住門框,也已隨著百里春晴而潸然淚下,&ldo;你就如此忘不了他嗎?&rdo;
肖懷亦病重離世,留了遺願,望能遺體重歸南平故土。耶律興德更是親筆致信了太后,稱耶律步煙將帶肖懷亦的遺體前來汴梁安葬。
太后為此頗有些猶豫不決,只得率人浩浩蕩蕩地從延福殿而至正陽殿,親自尋了肖衍而來,想要徵求肖衍的意見。
肖衍坐在百里春晴身旁,正與百里春晴念著書卷,興致正濃,並不願見太后,只囑宮人告知太后靜候。
太后在門外候了半晌,終於火氣上了頭,怒不可遏地沖入了房內,一眼瞥過百里春晴,卻也因忌憚著肖衍而不敢直接對百里春晴發難,只一把奪過了肖衍手中的書卷,怒而撕成了兩半,扔到地上,再指著肖衍道:&ldo;皇帝如此便是不好了,成日與一個並非后妃的女子私纏在一起,叫天下如何笑話!&rdo;
&ldo;如此的話,&rdo;肖衍緩緩站起身來,又俯身拾起地上書卷,&ldo;那朕便立百里春晴為後,太后以為如何呢?&rdo;
&ldo;我不要!&rdo;百里春晴猛地起身駁道。
太后亦是陡變了臉色:&ldo;謝檀尚未休妻出婦,皇帝又怎麼能娶她……還要立後?怎麼可以立她為後!&rdo;
&ldo;而朕卻偏要與她成日私纏,天下愛如何笑話便如何笑話,大不了便是當個亡國之君罷了!&rdo;肖衍冷言以對。
&ldo;亡國……&rdo;太后氣得渾身顫抖,&ldo;皇帝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還真是被這狐媚女子魅惑得不輕,竟是連你這肖氏百年基業都已棄之不顧了……&rdo;
肖衍並不願與太后諸多爭辯,轉身拉住百里春晴的手,換上一臉溫柔笑容,道:&ldo;阿晴,外面天氣好,我們去花園中走走吧。&rdo;
&ldo;太后……&rdo;百里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