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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夜緩緩拔出月瑩,仍是盤腿而坐,指尖不停有鮮血下墜,抬起眼來看住了他:“你難道不打算告訴我你的故事,要帶著真相永生都被禁錮?”
“方才拔指甲時你真氣流瀉,現在一戰,未必就能勝我!”
對這一句宣夜不置可否,仍是淡淡:“我想知道你的指甲去了哪裡,又是為了什麼,要和我賭這個必輸之局。其實在你心底,應該是也有慾望,希望能和人分享秘密。”
遲望川有些遲疑,預備禦香的手指垂了下來,微微有些顫抖。
一個人死守秘密,這也是種極大的痛苦。
“我的故事……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他起了一句,極力想要平靜,可發覺還是不能,連聲線帶身體到心,集體都開始發顫,只這一句,就被按入了記憶的寒冰。
“真的沒什麼了不起,無非是有個女人……”
沉默了一陣後他才跟一句,又是深深深深吸口氣。
無非是有個女人,無非是讓他傾心。
大多數故事都是這麼開始。
這個女人的名字也不特殊,叫做季離,是來中原後新起的假名。
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有一雙寫滿慾望的眼睛,還有一股踏平所有阻擋的恨厲。
但是他不介意。
因為到了夜下,如果周遭無人,她眼裡也會有彷徨,靠在他肩嘆氣,不說什麼,只是嘆氣。
就是這麼一瞬,剛強後面一瞬的軟弱,讓他傾了心,覺得自己肩頭擔起了她,同時也應該擔起她的仇恨。
“我是苗疆人,族人幾輩都學降術。”
“降術其實並不是邪術。”
“可是那個滅我全族的人並不這麼想。”
“他是那麼強,可卻連孩子都不放過……”
關於過去她這麼跟他說,說的每一句他都信。
降術不是邪術,的確。
他對她傾心,就絕對出自自願,絕不是因為被下了降。
她沒有強迫過他。
就連那個能叫男人死心塌地的降,也只是順口提及。
是他對這個降起了意,然後追著不放,才慢慢慢慢入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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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男人死心塌地?是月經降?”
故事聽到這裡半夏忍不住插了句嘴。
無聊的時候她喜歡上網看檔叫做《午夜怪談》的節目,對這個噁心的降頭至今記憶猶新。
“是要用到月經,但不是月經降,月經降只能控制男人至多一月。但這個降頭,能控制男人一生一世。”
半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又問:“除了月經還要用到什麼,屍油?”
“需要屍油。”
“帶卵青蛙。”
“一棵只開花不結果的梨樹。”
“還有……”
描述到這裡遲望川略頓。
林裡又開始起霧,那棵曾經的梨樹慢慢掩上血色。
“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男人的……活拔指甲。”
他將這句吐了出來,順勢帶出一腔一肺的血腥氣。
活拔指甲,那滋味至今仍歷歷在目。
從尾指到無名指,再到中指……一個個過去,先是鑷子挑起指甲,皮肉掙扎著脫開,再然後就是那撕心裂肺的最後一拔……
這樣的痛苦,十遍重複,讓他幾乎一夜白頭。
那時候季離也曾落淚,撬開他指甲的時候手也發抖,不斷重複:“我給仇人下了降,報仇之後就和你遠走高飛。”
這些眼淚是有真心,他看得出。
所以他信,她說的每個字他都信。
聽著她的話,他陪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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