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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醫院的心理醫生,亞歷克西斯出席過很多次庭審,以各種身份作證,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是作為專家證人。根據她的經驗,庭審時所有人都會焦慮,特別是她丈夫,現在特別脆弱。這次庭審,是克雷格這兩年艱難生活的頂點,案子的結果對他至關重要。多虧她接受過專業訓練,懂得凡事要客觀,即使涉及感情。她知道克雷格的弱點,也知道他的長處。遺憾的是,她知道在目前這場危機中,弱點即將戰勝長處。這是當眾考問他的行醫素質,如果他輸了,她懷疑他能否重整旗鼓。這案子之前,他的生活已經被一場典型的中年危機衝擊得七零八落。克雷格首先是一個醫生,凡事以病人為先。她從跟他談戀愛起就明白並接受這一點,甚至還有點崇敬。因為她自己就在一家大醫院工作,有很多一手資料。她知道,做一個醫生,特別是做一個好醫生,是世界上最難、最有挑戰性、最需要人堅忍不拔的工作之一。
問題在於倫道夫私下跟她說,儘管不存在治療失當,但很有可能這案子會輸,至少初審會輸。她內心深處知道克雷格肯定不會治療失當。她旁聽了庭審,也知道克雷格總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即使自己不方便,即使是夜裡3點。現在的問題是遇上治療失當和中年危機雙重詛咒,讓事情變得格外複雜。兩者同時發生亞歷克西斯倒也不奇怪。她的患者中很少有醫生。因為尋求幫助,特別是心理方面的幫助,跟醫生的本性相左。他們是給人關懷的,不習慣被人關懷。克雷格這點尤其突出。她一再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特別是他聽了蓮娜和原告方專家證詞之後反應極大。她安排起來很方便,可他就是不去。一星期後,他的抑鬱明顯加劇,她再次提出讓他去看心理醫生,結果他勃然大怒。
亞歷克西斯還在猶豫是打斷克雷格和倫道夫的談話,還是站在原地繼續等。這時她發現眾人散去之後,旁聽席上還留下一個人。引起她注意的是此人的服裝和原告律師幾乎一模一樣,包括式樣、顏色和剪裁。除了服裝相似,他們的體格也差不多,且都是黑髮,乍一看以為是雙胞胎,只不過此人的面板沒有託尼那麼黑。託尼臉上的面板像嬰兒的屁股一樣光滑,這人的臉上卻留有嚴重的青春痘疤痕,顴骨上尤其明顯,看起來像是燙傷。
這時,託尼&iddot;法薩諾突然中斷了與助手的談話,抓起鴕鳥皮公文包,怒氣沖沖地穿過旁聽席,朝法庭外走去。很顯然,他還在為那個仲裁庭判決的錯誤生氣。亞歷克西斯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這事兒反應這麼大。在她看來,他的開庭陳詞非常有效,令被告方非常被動,克雷格無疑也正為此悶悶不樂。託尼的助手羞愧地緊跟在他後面。託尼既沒有往旁邊瞄,腳下也沒有片刻停頓,只大喊了一聲&ldo;佛朗哥&rdo;,招招手示意那個與他穿著相似的男子跟上。佛朗哥很聽話地跟上去。不一會兒,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法庭的雙層門在他們身後重重地關上了。
亞歷克西斯回頭看她丈夫,他還是一動不動,不過倫道夫這時正往她這兒看,並招手讓她過去。既然他明確邀請,她也樂意從命。等她到了跟前,發現克雷格滿臉愁苦,垂頭喪氣,跟她從背影推測得差不多。
&ldo;你必須跟他談談!&rdo;倫道夫一改往日貴族式的沉重冷靜,變得有點氣急敗壞。&ldo;他不能繼續這樣一副垂頭喪氣、未戰先輸的樣子了。根據我的經驗,陪審團的感覺特別靈敏。我相信他們能感知當事人的思想傾向,並據此斷案。&rdo;
&ldo;你的意思是說,就因為克雷格沮喪,陪審團就有可能判他有罪?&rdo;
&ldo;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定要讓他振作起來。如果他擺脫不了這種負面情緒,陪審團就會認定他確實有治療失當行為,做賊心虛。這倒不是說他們不聽證詞,不考慮證據,但是讓他們改變先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