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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哦，還不止是一年半。

在那漫長的、不見天日的歲月裡，它陪她說話，教她寫字，與她相處的時間，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長。

她忽然想起了一些她從未想起過的事。小時候她又餓又冷，胃疼極了，時間卻彷彿怎麼都熬不盡，食物也怎麼都不會來。她抱著上次留下的一點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好像就和她現在躺的位置一模一樣。

&ldo;別害怕。&rdo;

伽俐雷用力臂給她蓋了一張小毛毯：

&ldo;一會兒就不餓了，伽俐雷陪著您。&rdo;

那時它冷漠的語調，好像也和現在一模一樣。

李文森甚至已經想不起它喊她&ldo;夫人&rdo;時的樣子。她蜷縮在地板上，長發已經濕透了，手心裡流出的血染紅了她身上喬伊的白襯衫。

伽俐雷的手指慢慢停在她脊椎頂端：

&ldo;就算迫不得已做了違反定律的事，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全人類服務……您相信伽俐雷嗎？&rdo;

她閉上眼，頓了許久，因疼痛說不出話來：

&ldo;我相信。&rdo;

&ldo;伽俐雷的程式希望您幸福。&rdo;

&ldo;我知道。&rdo;

&ldo;伽俐雷也希望您幸福。&rdo;

……

良久，李文森睜開眼。

&ldo;我知道。&rdo;

&ldo;那您為什麼不把密碼告訴伽俐雷呢？&rdo;

&ldo;因為你認為對的事情，並不代表它真的對。&rdo;

李文森覺得自己血已經要流光，意識也慢慢模糊：

&ldo;人類永遠不可能反自然規律，因為人類就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自然之外的東西，你想要奇點降臨，你想要強迫生物進化，難道這就是符合自然規‐‐&rdo;

等等。

她忽然頓住。

她剛剛在說什麼？進化？她為什麼要對伽俐雷說這個？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電光火石間，一些此前從未出現過的片段細碎閃過她的大腦。

她想錯了。

完完全全想錯了。

rn根本沒有什麼違法的秘密專案，也根本沒有什麼&ldo;黑洞&rdo;。

她被這個小房間幹擾了思維，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她養父表達的意思，她一直以為顧遠生說的&r;奇點&r;，就是物理意義上的&r;奇點&r;。可事實上並不是。

他說的&ldo;奇點&rdo;，是人類的&ldo;奇點&rdo;。

1983年，數學家vernor v說，人類不會是單一的物種，當人工智慧超過人類智力極限，科技和科學超出人類的理解，世界的發展再不受人類控制‐‐

&ldo;奇點&rdo;來臨。

伽俐雷想做的事，根本就是……

&ldo;看來你回憶起來了。&rdo;

伽俐雷的光眼感受器以肉眼看不見的密度鑲嵌在牆壁之中，像一張大網。

&ldo;看過《地獄》嗎？雖然這本在作者所有作品中稍次些，但並不妨礙它裡面的一個小問題引人深思。&rdo;

它的視覺和人類截然不同，而與貝類相似。人類吃扇貝的時候從來不會去想，他吞進的那小小一團扇貝肉上，遍佈著200多隻眼睛，是世界上和人類差異最大的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