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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菲手上動作一頓，轉頭好脾氣地朝中年女顧客笑了下，&ldo;這鞋子我剛剛才從倉庫裡拿出來的，您可以看下鞋底，都是乾淨的。&rdo;

&ldo;那可說不準。&rdo;

中年女顧客看也不看她翻過來的鞋底，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睨著她，&ldo;你們這一天店裡那麼多顧客，誰知道多少人試過這鞋子?&rdo;

&ldo;可……&rdo;

&ldo;顧客就是上帝!&rdo;

腦海里忽然掠過上個月培訓時督導說的話，江菲菲捧著鞋子的手緊了緊，默默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嘴角依然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ldo;行，那您稍等……&rdo;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前男孩打斷了，他有些不耐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ldo;折騰半天還買不買了?&rdo;

說著彎腰將鞋子往鞋盒裡一放，&ldo;就這雙吧。&rdo;

&ldo;……&rdo;

江菲菲遲疑地仰頭望了眼身後的中年女顧客。

打量著兒子的神色，中年女顧客收起不屑的神情，好聲好氣地笑道，&ldo;那行吧，不用拿了，哪邊買單。&rdo;

&ldo;好。&rdo;

江菲菲動作熟練地裝好鞋子站了起來。

&ldo;您這邊請。&rdo;

……

結帳後，江菲菲恭敬地將母子倆送到店門口，開啟門微鞠了下躬，&ldo;歡迎下次光臨。&rdo;

中年女顧客哼了一聲，&ldo;當然，要是鞋子脫膠我肯定回來找你。&rdo;

江菲菲臉上漾著笑，&ldo;好，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rdo;

那男孩的視線還在她臉上，被母親一拽，這才回過頭有些尷尬地走了。

&ldo;一個打工妹，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rdo;

&ldo;想談女朋友，以後大學裡多的是……&rdo;

遠遠還能聽見女顧客的嘀咕聲，外面熱氣迎面捲來，江菲菲關好玻璃門，這才返回男鞋區，整理一地試過的鞋子。

同事小美走了過來，&ldo;神氣什麼呀?自以為是的八婆，懶得伺候她。&rdo;

&ldo;再怎麼難伺候，反正也買單了。&rdo;江菲菲不在意地笑了笑。

小美一臉佩服地朝她豎起大拇指，&ldo;折騰半天菲菲你也真夠有耐心的，這種難纏的顧客都能搞定，不愧是咱們店銷冠。&rdo;

江菲菲笑了下沒接話，將地上的鞋子認真對好型號尺碼後放回鞋盒裡。

小美想起剛才那中年女顧客的態度，還有些氣不過，&ldo;不就是兒子考了個本科嗎?有什麼好得意的?哼，真以為高人一等，要是咱們菲菲高中沒有輟學，這會兒說不定考得比他還好呢。&rdo;

江菲菲蓋上鞋盒的手一頓，目光不經意落在對面的海報牆上，射燈將上面&ldo;青春無悔，勇往直前&rdo;幾個大字映照得格外搶眼。

思緒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畢業季。

算起來，如果她四年前沒有輟學，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像閨蜜葉曉敏一樣上大二了。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否則她的母親不會早早去世，她的家也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