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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燈看到這個有幾分眼熟的由銀白岩石構築的牢籠,手指微微使力,指甲深陷入掌心,他長而密的睫毛輕顫,面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
無暇側頭看他,猶豫了一下道:「圍獵場的牢籠如果空了就說明人已經沒了,如果沒找到你師弟,你別太傷心啊。」
鬱燈心中微沉,面上帶著勉強的笑道:「好,我知道了。」
無暇猩紅的眸子卻盯著他看,唇角動了動,半晌才道:「你別這麼笑,你這樣笑,我心裡難受。」
鬱燈微愣,無暇這才驚覺自己說的話十分引人誤會,他趕緊補救道:「不是我心裡難受……不對,確實是我心裡難受,誒,算了,說不清楚,你快跟我進來找你師弟吧。」
鬱燈的眼神落在青年的微寬的背脊上,好一會兒才挪開。
這座銀色的牢籠十分寬大,每個牢房的門口都有一個看守的傀儡人。
一開始鬱燈與無暇經過的牢籠都是一些多人牢籠,牢籠中的人眼神很麻木,毫無求生欲,像是一條條的死魚。
這座牢籠壓抑無比,一路走下來只除了偶爾的尖叫聲,鬱燈幾乎就沒聽到其他的聲音。
兩人走到後方的單人牢房的時候,無暇停下來對鬱燈道:「這裡的單人牢房不多,因為很少有人能活過第一輪圍獵,你如果想找你的師弟,便只能從此處找了。」
鬱燈捏緊手腕,低聲道了謝,沉氣一間間找了過去,無暇就陪著他一起找,越看心裡就多了幾分不同的滋味。
他忍不住想,鬱燈的師弟可真幸運,就算到這種地步,都有人願意這麼堅持地找他。
無暇在魔域中修煉多年,從前沒遇到主人的時候被眾魔當做口糧覬覦追逐,後來遇到主人了也只是被主人四處亂丟打磨,他心裡清楚自家主人的性格,對於祝枝來說,命不過是文人墨客口中的詞句罷了,祝枝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他作為他的寵物,自然也不算什麼了。
無暇很少接近正常人,他只知道修真界的鬱燈是他遇到的唯一對他不一般的人,而如今身處魔域卻依舊堅韌想著救人的鬱燈更像一盞不滅的燭火。
叫他心間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
如果他的母親在世,會不會和這個叫鬱燈的青年一般,單叫人看著,便生出一股別樣的勇氣。
鬱燈不曾注意到身後無暇的表情,他一間間地找過去,每一間牢房中的血跡都已經開始發黑了,一直找到最後一間,鬱燈只感覺自己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開始逐漸變涼了。
謝綾兩個字在他的腦海中迴旋,幾乎叫他產生一種撕裂般的恍惚感。
鬱燈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牢房,身上有些脫力地靠向牆邊。
他突然想起謝綾曾經認真的看著他,依舊是面癱著臉,只是那雙眼中彷彿落下了星子,他說:「謝綾平生無甚摯友,師兄,你叫我如何捨下你逃走?」
鬱燈的情緒突然有些崩潰。
不止是連日來受到的驚嚇、委屈,他突然生出一股惶恐的感覺,這個世界本來對他來說是陌生的、無法融合的,是謝綾、是師姐、師尊還有那些不同的師兄弟慢慢讓他地與這個世界關聯起來。
於是他生出了歸屬感。
可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心悅的師姐不知所蹤、還可能時時站在生死線徘徊,謝綾面癱傲嬌,他幾乎將他當做弟弟來對待,可謝綾此時卻命懸一線,甚至可能早早埋骨荒野,這叫他如何受得了?
鬱燈白色的眼白處密密地爬上猩紅的血色,宛若蛛網般。
無暇一時間只覺得心口微窒,眼前的青年眼眸通紅,背脊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般的,微微弓起來,繃不住弧度,彷彿下一瞬就會被折斷。
青年身上展露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易碎感,一如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