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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確是看著明月珠一字一句寫下那封狀書，可幾乎忘了，有一種墨所寫下的字跡，在乾燥之後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不是越熟悉的物事，反而越容易忘記。所以她才會忘記，她的姐姐從來沒有一次讓她如願以償。

明月珠還在凝著她，眼神中寫滿憐憫，懇切道：&ldo;阿塵，住手吧。&rdo;

明月塵的視線卻如尖針，悉數刺在對方身上：&ldo;我救了你，你卻三番兩次的騙我！&rdo;

明月珠道：&ldo;我也是為了救你，你在官府當差，卻欺上瞞下，圖謀不軌，甚至奪去無辜之人的性命，這些罪名倘若坐實，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現在停手還來得及，我不想看你作惡，更不想看你落得萬劫不復之地。&rdo;

明月塵道：&ldo;已經太晚了，你非但救不了我，反而只會阻撓我。&rdo;

明月珠的手難以抑制地顫抖：&ldo;我的確不是一個好姐姐，你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恨我，報復我，我都沒有一句怨言，但你何必要報復其他人，報復你自己？&rdo;

明月塵難以置信地望著她：&ldo;恨你？你竟然……竟然會這麼想……&rdo;

明月珠露出痛苦的神色，緩緩道：&ldo;倘若沒有我，你或許會活得更快樂。&rdo;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短暫暼向站在妹妹身後的男人，很快便收回來。

江景天觸到她的視線，猛地回過神，高聲命令道：&ldo;還不快將她拿下！&rdo;

衙差們彼此交換目光，猶豫是否該聽他的命令，然而在這片刻間，江家的護劍已抽刀出鞘，不管三七二十一，縱身上前，越過家主腳邊，直取明月塵的背心。

明月塵還被姐姐手裡的短刺制約，一步也不敢動，只能用餘光暼向身後，眼睜睜地看著刀刃從四個方向襲來，其中任何一個都足以令她血濺當場。

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明月珠看到她的睫毛顫動，蒼白的嘴唇緊緊抿著，在那一瞬間心軟下來，高呼道：&ldo;等一等！&rdo;將手中的武器撤開，轉而去攬妹妹的肩膀。

明月塵落進她的懷中，衣襟翻起，宛如蓮花入水一般，臉龐還帶著幾分少女的稚嫩。

明月珠看得出了神，這人毫無疑問是她尋覓許久的妹妹，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無論如何，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

她環視四周，提聲道：&ldo;你們不能殺她，就算她做錯了事，也該交由官府審判，就算要定罪，我也願替她承擔罪責。&rdo;

哪知話音未落，懷中人便猛地掙脫，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搶過她手上的短刺，踏著舞步似的節律，頃刻間便越過四名護劍使，來到江景天面前。

江景天嚇得僵在原地：&ldo;你，你要幹什麼……&rdo;

明月塵冷笑一聲，將短刺刺進他的胸口。

明月珠在遠處看清了一切，驚呼道：&ldo;阿塵，住手！&rdo;

為時已晚，江景天緩緩跪倒在地，血從他的胸口往外淌，淌在地上，匯成一窪。

明月塵站在血泊中轉過身：&ldo;姐姐，你真的以為我稀罕這個男人？&rdo;

明月珠的目光越過人群，呆然地望著她：&ldo;我……我不知道……&rdo;

她的眼底泛著不自然的紅色，手指縫裡也淌著血，黑色的血。她忽然勾起嘴角，帶著悽然的笑意說：&ldo;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不曾瞭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