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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變得強大,自由,卻遺失了至為重要之人,現在,這人就在她的眼前,睡得安詳,她又怎麼能棄之不顧。
蕭然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踱到她身邊,帶著憂慮的神情道:&ldo;阿珠姑娘,你可知道,你的妹妹所犯下的是殺人的重罪。&rdo;
明月珠點頭道:&ldo;我自然知道。&rdo;
蕭然又道:&ldo;那麼你若替她去投官自首,官府一定會下令殺你。&rdo;
明月珠又點點頭道:&ldo;這我也清楚得很。&rdo;
她的語氣並無遲疑,只是又輕又緩,彷彿被水浸透的布料,不可避免地變得沉重。今日之果,在昔日便種下了因,她只覺遺憾,並不後悔。
她徐徐轉過身,面對身後的男人,用懇求的語氣道:&ldo;蕭先生,倘若我死了,你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rdo;
蕭然只是怔怔地望著她,並未回答。
明月珠接著道:&ldo;我知道這是不情之請,不過還是希望蕭先生能夠給阿塵一個機會,傳授一些醫術藥理給她,遣她行醫採藥,將功補過。她只不過是年輕氣盛,才犯下了難以饒恕的錯誤,真正的過錯是我種下的,我不是一個好姐姐,是我辜負了她。&rdo;
蕭然點頭道:&ldo;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真的已經決定了?&rdo;
明月珠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欠身道:&ldo;多謝蕭先生的茶。&rdo;
她將帷帳合攏,不再回頭,轉而往門邊走去。
她知道一旦踏出這間房門,她便是一介罪人,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可她的步履依然平穩,粗布的裙擺在身後輕輕揚起,竟揚出幾分昔日舞者的端莊風華。
那雙腳曾經舞出許多綺麗盛景,現在,卻以最卑微的方式步入死亡。
她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ldo;停下!我不會讓你去的!&rdo;
她短暫地停住了。
原本躺在床榻中的人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不顧肩後散亂的頭髮,掀開帷帳,追上她的背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明月珠被迫轉過身,隨即睜大了眼睛:&ldo;阿塵,你都聽見了……&rdo;
她的妹妹將她抓得那麼牢,徑直迎上她的視線,胸口因為情緒而劇烈起伏,看起來有無數的話要說。
明月珠的目光軟下來,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撫上她的頭髮,為她梳開肩側的髮結。
她的手落到半途,便被妹妹握住。明月塵彷彿害怕她逃走似的,緊緊捉著她,急切道:&ldo;你要作為我去送死,又要讓我作為你活下去,你總是這樣自作主張,可曾問過我答不答應!&rdo;
明月珠的手僵在半空。
明月塵放開她的手,後退一步,視線仍舊凝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ldo;……姐姐,我不是你的替身,不是你的附屬,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rdo;
明月珠愕然地看著她,竟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她終於坦露心跡,將所有不甘與委屈都凝在話中。只可惜,這些話終究說得太遲。
她說完這些話,呼吸逐漸緩復,神態也變得平靜,她垂下頭,將衣襟整理齊整,又攏起頭髮,在腦後束好,做完這些,她才重新迎上姐姐的視線,道:&ldo;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沒做錯什麼,我更不需要你來替我領罪,我自己會去的。&rdo;
她的遲疑和動搖,彷彿都移到了明月珠的身上,後者不住地搖頭,語無倫次道:&ldo;阿塵,不行,姐姐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