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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婆去世後，王婆留的日子便過得更加艱難了，經常三天兩頭斷炊，有上頓沒下頓。他討不到飯，又不能偷，只能靠撿了。但撿東西是需要運氣的，誰也不能保證天天撿到果皮，挨餓是家常便飯。

王婆留已有三天沒進食了，每到這種山窮水絕的時候，王婆留便想到只有一個人能幫他，這個人就是棲鳳閣的小玉蘭。

小玉蘭是南塘鎮棲鳳閣一個普通的風塵女子，前些年被人販子拐賣到棲鳳閣，因為年少貌美，只有十六歲，如此稚嫩可愛的小花兒，當然人見人愛。艷旗初樹，很快便鬨動一方，成為南塘富家公子爭相競遂的物件。這小玉蘭為人也很善良仗義，手上有點錢財，都用來濟貧振乏。王婆留餓急了沒轍，也會厚著臉皮到棲鳳閣碰運氣，經常得到小玉蘭接濟，運氣好的時候還可能吃到嫖客剩下的酒肉。小玉蘭是南塘鎮唯一不罵王婆留是狗雜種的人，因為她是外鄉人，剛來這裡不久，對王婆留來歷並不清楚。

今晚，王婆留又忐忑不安來到棲鳳閣蹭飯。恰巧小玉蘭送本鎮秀才王有道出門，王有道瞪著惺鬆醉眼，把王婆留當賊一樣上下打量，突然對王婆留叉脖大吼道：&ldo;滾，你這個狗雜種，再不滾我就讓你吃我的屎尿。&rdo;他說著還真的尋思掏摸那根棍子出來，向王婆留撒尿。

&ldo;他只是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什麼也不懂，你們為什麼欺負他？&rdo;小玉蘭連忙陪笑對王有道又哄又勸。

&ldo;你知道這可惡狗葸子是什麼公狗的種嗎？&rdo;

&ldo;知道，知道。王公子你醉了，快回家睡覺吧。&rdo;小玉蘭其實並不知道，同時對這件事也不感興趣。

&ldo;他孃的，狗雜種，碰上你算我倒黴啦！&rdo;王有道嘀咕著，東倒西歪，搖搖晃晃走了。

小玉蘭憐憫地撫摸王婆留的頭，痛惜地道：&ldo;可憐的孩子！&rdo;

只見棲鳳閣兒鴇母從閣樓臨街視窗伸出頭來，橫眉立目對小玉蘭喝道：&ldo;我叫你這小丫頭別管這狗雜種的死活，你為什麼不聽話？可憐的孩子？你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rdo;

小玉蘭捂著耳朵回敬那鴇母道：&ldo;我不聽，他父親再壞也沒有你們這些逼良為娼的惡人更壞。&rdo;說著鼓著腮幫跑進廚房去了。

&ldo;死丫頭，你懂個屁！&rdo;鴇母砰的一聲，氣急敗壞地關上窗門。

少頃，小玉蘭抱著幾個饅頭出來，遞給王婆留。王婆留餓得實在慌了，左右開弓，三拔兩下就把饅頭吞下肚子，那狼吞虎嚥的饞相，真有的餓狗的模樣。

王婆留吃完東西，把嘴一抹，傻乎乎地向小玉蘭詢問道：&ldo;我真是公狗的種嗎？&rdo;

&ldo;別管他們胡說八道，他們這些人從不把咱們窮人當人看。&rdo;言畢，小玉蘭從兜囊中取出一串銅錢，又道：&ldo;我給你三十文錢買燒餅吃，別讓鎮上那些沒良心閒人看見你帶著錢，記得到鎮外去買東西哦！&rdo;

王婆留點點頭，收下銅錢，一蹦一跳快步回家──南塘鎮城西一個村民棄廢的磚瓦窯洞。

第四章 狗日雜粹(2

王婆留不敢隨隨便便花掉小玉蘭給他的幾十文錢銅錢，他把銅錢藏到磚瓦窯洞地面一塊方磚下。把錢留在寒冷的冬天裡應急，現在他到城裡先找點別人餵豬餵狗的殘羹剩飯，將就對付著就行。王婆留知道冬天很難捱，很多乞丐都在寒冬中悽慘死去。天氣溫暖時吃少一頓不要緊，天寒地凍時少吃一頓意味著死亡。

埋藏好銅錢，王婆留心滿意足地在稻草堆裡打了幾個滾。有錢感覺真好，好幸福哦！那怕是隻有區區的幾十文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