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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決的一顆心提著又掉了下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他的呼吸從急促到平穩，再從平穩上升到急促。

&ldo;來放鬆，別這麼緊張。&rdo;他的父親拍拍他的肩膀。

明決的身體慢慢地放鬆，隨後就被猛力的一拳打到了牆上，玻璃隔斷牆。

那一拳從右邊打來，明決看的清楚，但是身體下意識地僵住不敢閃躲，他的下巴吃痛，口腔裡一股鐵鏽的味道迅速蔓延開來，伴隨著一陣&ldo;稀里嘩啦&rdo;的聲音，他的身體被玻璃碎屑包裹著倒了下去，細小的碎片嵌入他的手掌，割破他的面頰，大顆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好像盛開的玫瑰那樣妖艷。

明決的母親就那麼坐著，冷冷地看著，彷彿那只是一條不討主人歡心的狗，那被暴打的孩子身上沒有她一半的血，她所知道的是這個卑賤的孩子身上流著她那該死的丈夫的血，看著他捱打，彷彿看著她的丈夫遭受到了同樣的對待，這可憐的小畜生，膽小怯懦，是條吸血蟲，這條蟲時刻提醒著她，她早已不再年輕。

&ldo;先生，您父親來了。&rdo;李嬸從外面進來，垂著眼簾說道，眼前的血色狼藉，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ldo;讓他進來。&rdo;明決的父親擺擺手，用紙巾擦拭了自己汗濕的額頭。

&ldo;你知道自己錯了嗎？&rdo;明決的父親抬起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ldo;我知道了。&rdo;明決四肢垂地，像一隻小狗在搖尾乞憐。

&ldo;這就對了。&rdo;他的父親滿意的點點頭，坐回了飯桌邊。

一個脖子上戴著金項鍊穿著唐裝的老頭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渾身鮮血的明決：&ldo;這小畜生又惹事了？&rdo;

&ldo;他自個兒鬧脾氣，把玻璃牆都毀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有一個這樣的兒子，我還當什麼老闆！&rdo;

&ldo;是嗎？&rdo;老頭渾濁的眼球微微轉了轉，用柺杖杵杵地面，&ldo;早知道他是這樣不成器，就該在小時候朝死裡打！&rdo;

&ldo;滾吧！&rdo;

明決不說話，費力地爬起來，用衣服下擺包著自己血淋淋的雙手上了二樓。

李嬸見狀，忙把那一片玻璃碴子打掃乾淨，免得汙了主家的眼。

&ldo;爸，這次找你來，你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吳家山的那個煤礦，您可不能便宜了別人。&rdo;明決的媽媽開門見山地講了出來。

&ldo;我還沒說話，你急什麼，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們家的事，那礦產跟你沒有半點關係。&rdo;明決的爸爸不緊不慢地說道。

&ldo;怎麼著，你們家人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當年我爸陪嫁幾百萬把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rdo;明決的媽媽一拍桌子，身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ldo;這個礦，是我給老二的，你們兩口子就別打這個主意了。&rdo;老頭轉著手上的金戒指，抬高了自己的語調。

明決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裡，即使緊閉著門，一樓激烈的爭吵還是從門縫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那被血液浸染的衣服已經粘在他的手掌上，他每掀開一分，就倒抽一陣涼氣。手掌被劃開猙獰的口子，裡面露出晶瑩的玻璃碎片，明決用腳把床下的醫藥箱勾出來，拿出鑷子開始給自己清理傷口，這次，他爸算是下了輕手，不然他怎麼有可能站著講話。

把玻璃碴清理完畢，他也沒有上藥的心思，脫光了衣服鑽進浴缸裡，將自己血淋淋的雙手放了進去。

血液在水中暈染開來，就像一層薄薄的紅色輕紗，他把自己的右手從水裡拿出來，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