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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痛快,莫不是婆婆給自己撐腰來了?
傅姨娘端坐在房裡,拿起繡了一半的百子千孫褂子,一針一線慢慢接著繡,繡完了八姑娘就能穿上身了。想著小孩子蓮藕般的胳膊,粉嫩的小臉蛋,依依呀呀喊自己孃的情景,傅姨娘情不自禁翹起了嘴角,一不留神叫繡花針紮了手指,鮮紅的血珠沾上了白色的繡布,傅姨娘皺皺眉,用帕子抹去血滴,放下褂子,轉身往櫃子走去。
往衣櫃裡好一陣翻騰,傅姨娘從衣裳夾層裡摸出一小塊白絹,絹子有些年頭,布匹微黃,上面用細密的陣腳繡了一排排蠅頭小字,傅姨娘用指腹一遍又一遍輕輕摩挲著布料,上頭的內容她早已背的滾瓜爛熟,這匹布是當初八姑娘滿月禮上聶太太偷偷轉交給她的,記錄著包括她姨夫在內的諸多官員貪墨罪證。她也不是個蠢的,聶大人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她心裡透亮,這匹絹布交出去翻起的大浪足以叫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聶大人自己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轉手扔給了自己,就是想依仗著孟三爺背後的老太爺捅出去。運氣好了,聶大人不但除去了上頭礙眼的人,還能得個檢舉有功的美名,就是運氣不好沒能一舉連鍋端,他藏在背後也沾不上一點腥臊。
傅姨娘心裡一陣冷笑,這世上誰都不會無緣無故對誰掏心掏肺,姨母貪圖自己母親的嫁妝而收留她,聶太太怕添個後宅對手而假意視她如女兒,這聶大人看中的也不過是自己吹耳旁風的本事,才明裡暗裡多番照顧不是。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從手裡沾上夏姨娘的鮮血伊始,她就早不再是當年那個愚昧無知的閨閣少女,傅姨娘接到這帕子思慮了兩晚,最後拿了紙筆抄了她姨夫的罪證交給三爺,一場梨花帶雨大義滅親的哭訴讓三爺信了七成。聶大人顧左右而言他,旁敲側擊火上澆油,花言巧語騙得孟三爺信了十成十。
衝冠一怒為紅顏,這話說得好聽,她卻是不信的。三爺這一舉動在她看來也不過是討好美人為虛,博個英名為實。官位做到三爺這個地步,雖是名門子弟,可沾了個庶字那就是天壤之別,三爺親母躲到佛堂裡不得寵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罪婦身份,若無大功,想來三爺這輩子也就卡在這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一輩子了。這幅境地裡她伸出了手,就不信三爺不心動,不想賭一把。與其老死異鄉或是一輩子仰人鼻息,還不如放手一搏,賭得就是老父的那點子不忍心,賭贏了有老太爺在背後力挺,這起子蛀蟲還真不在她眼裡。
仔細收好既是保命符也是催命咒的絹子,傅姨娘坐回床沿,接著繡褂子。
這戲開鑼了,就沒有不唱下去的道理。
這一日早晨,天空陰沉沉的,零星漂著幾點雨絲,朝裡的人精大半都嗅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氛,故而格外地乖覺。
果不其然,當朝太傅孟承禮晃蕩著寬大的朝服,膝蓋一軟跪在金鑾殿上,老淚橫流痛訴不孝子犯下的大錯,末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聖上發落自己一家,顫巍巍地磕著頭把腦門兒都磕青了。
老狐狸!一群大臣裡心裡暗嗤,你家兒子關的那個不過是個芝麻小官,何況看樣子還真是罪證累累,哪就輪到你抄家發配啦,這麼大頂帽子往自己腦袋上扣,你就是想博取聖上同情心!
當朝皇帝親自下來扶起了兩朝元老,一通安撫後下令徹查,被老子打了個半死的孟家老三不過是革了職,連關押都省了,直接圈孟府後宅裡養傷兼候審。孟老太爺頂著滿臉的淚痕,一步一顫地退了朝,回到府裡洗了把臉喝了口茶吩咐人把傅姨娘帶到書房去。
傅姨娘看著門口婆子陰陽怪氣的臉,平靜地換了衣服,悄悄帶上白絹跟著僕婦出了房門。
偌大的書房裡孟老太爺端坐正中,為了避嫌老太太也陪著坐在一旁,神色從容毫不見一絲焦慮。傅姨娘一凜,恭敬地跪□請安,在孟老太爺面前,一切伎倆不過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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