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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氣氛格格不入，與他的為人行事也格格不入。這就是說，他摒棄了那種人間的，普通的方式，而用自己獨特的硬派作風愛著女兒。沒有人料想到在他的鐵石心腸中也有一個柔軟部分，女兒常常用她的獨特方式的柔情打動他這個部份。結果是：他離不開她，她離不開他。

現在他們三言兩語就決定了要他把女兒遣嫁到東京去，馬擴家住保州，女兒嫁過去以後就要定居在保州，不得和他相見了。要是想到這點，也許他也會感到痛苦。可是，現在盤據在他思想中的那個重大問題，足以排斥一切、壓倒一切個人問題。他連想也沒有多想一下，馬上就跟劉錡約定，後天一清早動身，首途進京。

劉錡詫異了，遣嫁女兒也是人生大事，雖說軍隊中一切從簡，談不上什麼置備嫁妝，餞別親友，但是化個十天、八天時間，略略摒擋一下家務，總還是必要的。劉錡要他再考慮考慮行期。沒想到得到的回答是：

&ldo;今天回家去跟女兒說一聲，少不得到幾家諸親好友處去辭辭行。明天收拾一天，後天一早就走，還有什麼牽掛、放不下手的？&rdo;

劉錡莞爾地笑了，原來他的老上司還是跟當年一樣的急性子，還是跟當年一樣，除了軍旅大事外，他對什麼都不關心，什麼都幹不了的。

（六）

渭河早已冰凍，舟楫不通，他們只好趕陸路走。但是東去的官道也被漫天大雪封鎖起來了。

大地變成白茫茫的一片，銀子般地閃著亮光。

所有光禿禿的樹枝，都好像盛開的梨花，這千樹萬樹梨花不僅點綴了樹枝，也在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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