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頁(第1/2 頁)
他本就是南海知名的醫修,如今麒麟血脈又已覺醒, 雖無法與家主正面相抗,暗中尋找機會潛入牧家也不算難事。家主為牧北塵舉辦了盛大的宴會,那一晚,整個牧家張燈結彩慶祝小公子的飛升之禮,沒有一人想起世上還有一個牧北絕,更沒有人知道那枚金丹本是他結的善果。
牧北絕就這樣從人群的歡聲笑語走過,由始至終,笑顏不屬於他,祝福也不屬於他。他剋制著自己不做出任何惹人厭惡的抱怨行為,即使不高興也努力地用笑容面對世人,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這樣的人生他已經厭倦,至少這一次,他什麼都不想再讓。
所以,他趁守衛鬆懈之際潛入了牧北塵的房中,拿回了屬於自己的金丹。那時他還沒有強悍到在牧家來去自如的地步,自然很快就被守衛發現。牧北塵本是在宴席間接受賓客恭賀,聽聞訊息便匆匆趕來,他似乎不敢相信偷盜金丹之人竟是那個最軟弱卑微的哥哥,直到與牧北絕面對面仍是不解地問:「整個牧家只有我可憐你,願意對你好,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
那被護衛著的少年一襲華服,垂落在髮髻間的飾物皆是牧北絕一生都沒機會觸碰的璀璨珠寶,與他相比,剛從死亡邊緣爬回人間的牧北絕灰頭土臉,可謂是狼狽至極。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勝過他們尊貴的少主,對吧?
沒人相信這樣卑微的怪物會得到仙人青睞,即便他道出事實在牧家人眼裡也只是汙衊家主的狡辯。最後,牧北絕也不掙紮了,他毫不猶豫地將金丹吞入腹中,頭一次倔強地面對家人,即便慘笑依然頑抗著喃喃自語,「這是我的東西,不論價值連城還是一文不值,只要我不同意,誰都不能把它搶走。」
「牧北絕,你背叛我,我絕不原諒你!」
當牧北絕被金光迎往仙界時,耳邊環繞著的便是弟弟充滿怨恨的話語,他捂著耳朵沒有回頭,就這樣捨棄一切成了鎮守星域的北天麒麟,從此不再渴求任何人的善意。
如今想來,在仙界的那段時光雖然寂寞,卻是牧北絕今生難得的安寧。仙人皆是清心寡慾,素日只在自己洞府潛心修行鑽研天地奧秘,就算是偶爾竄門也只是彼此禮貌地點一點頭,很快便又沉溺於清修之中。
仙神大多已是千百歲了,沉了心,靜了氣,什麼愛恨情仇都不再計較,過得是養老一般的生活。然而牧北絕還很年輕,他受不住這樣的寂寞,雖也如仙人們一般研習仙術,閒暇之餘仍是忍不住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他發誓今後不再討好任何人,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想有一個能夠說話的朋友,不論喜悲,至少也要有一個能傾訴的人。
這樣的寂靜讓牧北絕冷靜了下來,他開始理智地分析自己的過去,去思考那些人為何總是為難他,去想著父親為何不肯接受他,最後,也想到了牧北塵。
來到仙界之後,他發現越人崇拜的海神根本不是神明,而是隱藏於海域的天女魃。那因乾旱而被萬物排斥的天女選擇長眠於深淵,就這樣成為了休眠的海底火山。她的力量令飛鳥遊魚皆是四散而逃,一片死海之中,只有仁獸麒麟憐她寂寥,是不是來到海底與她說話,後來,麒麟一脈漸漸衰落,餘下的一支血脈便是如今的牧家。天女魃念著舊情,偶爾醒來時便會回應故友後裔的呼喚,控制風浪對其照拂一二。
原來海神祭司根本沒有什麼強大力量,他們只是借著祖上餘蔭過著尊貴的生活,正因自身沒有多少實力,所以用各種方式讓自己顯得神秘起來,不允許任何人質疑自己的地位。祭司的祝福其實就是自行研發的治療藥物,所謂咒術也不過是利用毒草和蠱蟲施展的小手段,若是天海國國民接觸到了已成系統的中原醫術,這一切的騙局便土崩瓦解,牧家豈能容得下試圖傳播這些東西的牧北絕?
他和自己的家族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