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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真心實意的一句話,正因發自內心,才讓尤姜沒法嬉笑打鬧糊弄過去,彼此沉默了片刻,終於選擇了攤牌,「你要明白,本座心中魔教永遠是第一位,有時候為了魔教利益,本座不會太在意旁人境遇,就算以後有了道侶,這一點也不會為他改變。」
這些事二人心裡多少有數,但明明白白說出口還是第一次,難得尤姜如此坦白,付紅葉也不再粉飾太平,終於直面二人矛盾,將心裡話說出了口,「前輩,於我而言原則與道義是不可動搖的基石,就算我愛一個人入骨,若他行事有違天道,我也會阻他攔他,即便內心因此痛苦,我也絕不退讓。這一點,我想,也是改不了的。」
這些話在他們心裡都積壓許久了,正因明白,即便昔日情意一直在,尤姜也不敢認,既怕自己給不了付紅葉多少真心,也怕付紅葉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如今彼此將話明明白白說了出來,氣氛反倒舒服起來了,付紅葉說原則比情人重要,尤姜也不惱,甚至放鬆下來輕輕一笑,
「你們這些精怪還真是死腦筋,人說的情話都是誇張過的,說是生死相許,為了愛人什麼都可以放棄,其實就是說說而已。難道愛上一個人之後,爹孃親朋就不要了?打拼一輩子建造的事業也不要了?這輩子就為了另一個人而活了嗎?誰家中若真是出了這樣的人,那還不如養塊叉燒呢。
風月中的情話都是戲言,把人騙回家成了親便也忘了,沒過幾年說不定還嫌棄昔日所愛人老珠黃,巴不得早些換個新的。也就你這傻子給個什麼承諾都要當真,說生死之交就真的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說是思慕於我,便連曾經嫌棄的魔教也在試著去理解愛護,連騙人都不會,你怎麼可能有道侶?」
尤姜之言和付紅葉所理解的道侶有所出入,可他又覺,或許這才是現實中的夫妻。血脈相連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處尚有無數大小摩擦,更別提本是陌生的兩個人,很多差異情濃時不經意間就忽略,真正在一起後才知成家有多難。
然而,再難也難不過飛升,尤姜能看得這樣明白,他內心也是鬆了一口氣,如今便誠心問道:「那麼,請問前輩,怎樣才能有道侶呢?」
此話倒是問倒尤姜了,他也不知要如何對待付紅葉,放棄一切跟著走絕不可能,可若是就此分道揚鑣,說實話,他不可能下手殺了這個人,就算是不知道其身份時,他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走火入魔的付紅葉獨自離開。縱使他給自己找了無數理由,終究無法掩飾心中的那一份好感,他其實很喜歡這種正直的傻子。
尤姜的底線是魔教,付紅葉的底線是不傷及無辜,如今雙方都明明白白地將逆鱗展示了出來,仔細想想,這二者也不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尤姜想了許久,只覺這些情情愛愛的事當真煩人,怎麼找個情人就不能打架了呢?就算付紅葉真成了他的道侶,他也要打爆臭小子的狗頭!
於是,他最終還是選了二人最習慣的相處方式,「你先是玄門掌門,之後才是付紅葉;正如本座先是魔教教主,其次才是尤姜,都不是為自己而活的人,誰也不用讓著誰,意見不和的時候該打就打吧,一切憑本事說話。」
付紅葉只聽說情人之間約好不做爭吵的,卻沒想他這還要打上了,一時也是愣了愣。不過,這樣也的確比哄著人輕鬆多了,他也就輕聲問:「那等到你我老了,彼此都打不動了,你可願將天下交給年輕人,與我一同歸隱山林?」
他們都是一百來歲的人了,正魔兩道的新生代修士一波又一波地在長,兩個老骨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了被拍在沙灘上的前浪,若是到了那時候,好像也確實沒什麼打起來的必要了。
如此一想,尤姜也就應了他的邀約,「本座在世上沒有幾個故人,若真到了那一天,有你這個打了一輩子的人做個伴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