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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中百花盛開,新科進士與官員們人來人往,走動攀談。一旁的湖上停了一艘船,船上有樂姬演奏,婉轉清妙的曲聲從湖上傳來,時而高揚,時而低吟,為整個暢春園增添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鄭嫣走到鄭嘉禾的身側,隨著她的目光向下看。
「你教出來的學生還不錯。」鄭嘉禾看見邵煜、張羨之兩人跟在曹公身後,由曹公帶著引見給了許多大臣,「曹公也欣賞他。日後如無意外,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鄭嫣笑了笑:「我初見他時,就覺得他一定能考個好名次,他果然不負我所望。我一開始還覺得,能考個探花就不錯了,沒想到竟然是狀元。」
「可惜阿孃不肯公開露面,如今這皇城之中,朝臣只知道邵煜師從曹公,卻不知在曹公之前,他還是你的學生。」鄭嘉禾轉目看向鄭嫣,「阿孃,你沒有不甘嗎?」
鄭嫣一怔,旋即彎了彎唇角。
「曹公德高望重,陰差陽錯入了國子監,誰都知道他得罪過你。」鄭嫣低眉,目光輕飄飄掠過走遠的邵煜等人,「他作為將邵煜領入朝堂的引路人,將會是邵煜最強的靠山。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鄭嘉禾眸光在鄭嫣的面上轉了一圈,又回頭看向窗外。
她看見湖中船上那些樂姬,或坐或立,身披紗衣與彩綢,身段婀娜。
「阿孃沒有不甘,我卻替阿孃覺得可惜。你既然能指點出邵煜這樣的學生,那你若親自來參加科舉,又會如何?」鄭嘉禾望著那群樂姬,目光有些飄忽,「可你不能。我已是太后,但我站在這裡,來暢春園參宴的,還是那些已有的大臣、新中的進士,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男子。而女子入園,卻只能是侍女、樂姬,或是作為女眷,被家中男子帶進來。」
從前她深陷宮廷,自身難保,腦中便只有將所有敵人踩在腳下,獨攬大權這一個目標。
但近些年她的地位一步步鞏固,她立在高處,掌控著所有朝臣,就越發能感受到這種不甘。
憑什麼呢?
鄭嘉禾沒有想太多,鄭嫣就笑著接話道:「有什麼辦法呢?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
鄭嘉禾眉心輕攏,還沒說什麼,鄭嫣已經換了話題。
她朝著湖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想不到你爹那個兒子還挺厲害,這次科考也中了二甲。」
鄭嘉禾瞥過去一眼,默了默:「是還不錯。」
鄭嫣說:「往後你要是覺得他用著順手,倒也不必顧忌我。你爹在長安沒什麼基礎,他能靠的只有你,你只需稍加利誘,自然會對你忠心。」
鄭嘉禾轉身離開窗邊,走到榻邊坐下休息。
「知道了。」
她背靠著軟墊,有些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鄭嫣站在窗邊看了會兒,跟著走到鄭嘉禾身邊,低眉看向她微微攏起的小腹。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鄭嫣問。
「累,」鄭嘉禾眉頭輕皺著說,「還有些腰痠,反正不太舒服。」
「就是這樣的。」鄭嫣說,「你現在還不到五個月,往後月份越來越大,你也會越來越難受。一會兒沒什麼事了,就早點回宮休息。」
鄭嘉禾嗯了一聲。
她半闔著眼,昏昏欲睡。
鄭嫣見狀,便也不打擾她,悄悄地離開了閣樓。
鄭嘉禾醒來的時候,顏慧來報說新科進士王桓求見。
鄭嘉禾這會兒乏得很,實在是沒什麼精力。於是隨口道:「回了吧,就說我改日再見他。」
顏慧應是。
王桓聽見自己的求見被拒絕,有些失望地低下頭,躬身應了一聲。
他託著緩慢又沉重的步子往外面走去,有路過的同一批新科進士瞧見他,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