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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常家族人適時地齊齊進了一步,兩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五叔,咱們走罷……」鄭氏的青年們本就不佔理,又到了別人家的地界,實在是不想為了鄭地主惹出大是非,與鄭地主稍稍親近些的子侄們便忍不住悄聲提醒。
鄭地主氣得臉上的肥肉都扭曲了,猙獰著一張發福過度的臉,表情恨不得一口把那常家丫頭給吃了。
若是平日裡他哪能忍得下這口氣,早就把桌上的物件摔個粉碎才解氣。可他不傻,環視一圈齊心協力的常家人,也知道此事鬧下去必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只得狠狠地一甩袖子,抬手擠開圍觀的人群,頭也不回地朝著鄭家村的方向去了。
身後層層疊疊的常氏族人發出一陣陣勝利的歡呼,惹得匆匆趕過來的裡長鄭武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七月微涼的天氣裡他仍舊跑得滿臉是汗,總算在一場衝突消弭的尾巴上趕到了現場。
乍一眼瞧見的,就是人群中央那拿著一把大柴刀的常家姑娘。
小姑娘瘦瘦弱弱,身量未足,竟也被逼得不得不拿起了刀?
常武頓時生氣起來,來不及喘勻呼吸便上前詢問這姑娘可有嚇著:「阿瑛,鄭地主來鬧事,你可有吃虧?」
「放心吧武叔,沒呢。」小姑娘回以他乖巧的一笑,「有諸位叔伯護著,再兇的豺狼也不敢生什麼事端。」
「好好好……」常武連聲稱好,欣慰地拍了拍幾個後生的肩,「你們做得對,我常氏不願惹事,可也從不怕事。」
漢子們大多不善言辭,少有聽過這般的誇獎,紛紛不好意思地撓起頭來。
他們自發而來,事情了結之後也不求什麼回報,在常瑛的連聲道謝聲中紛紛散去,好似驕傲的大公雞一般。
有了今日這等與鄭扒皮鬥智鬥勇的事情可以誇口,他們能足足地跟婆娘孩子講上三年!
眼看人群紛紛離去,原本熱熱鬧鬧地小徑之上只剩下常瑛與趙恪兩個半大孩子,常武便也不再多說,拍拍衣襟就要送二人回家。
常家那破舊的院門顯然形同虛設,隔著那稀稀拉拉的籬笆牆便能瞧見院子裡並沒有什麼人。
常瑛上前一步開了門,把這位有些呆怔的長輩讓進去,借著倒水的機會打斷了他的若有所思:「武叔,你在看什麼呢?」
「額……沒什麼……」常武乾咳一聲,隨即問道,「你家爹孃呢?」
「阿爹與二哥前去縣城繳納稅糧,阿孃跟著劉嬸子她們去了後山搶收花材。武叔,有什麼不妥之處嗎?」小姑娘有些奇怪。
夏收之後農家曬好糧食總要分出二成押去縣城,充作每年賦稅。常家因為制香耽擱了不少日子,實在是不能再拖,今日一大早常父便早早帶著常安去了縣城。
至於吳氏便更不用多說,自家好容易得了個掙錢的路子,她是恨不得日夜都待在山上,多采些薔薇白芷之流。
「那麼說,家中便只剩了你一個小丫頭跟趙家小子?」常武繼續問道。
「嗯嗯,許是那鄭家也知曉了這個空子,特地今日上門來堵我……」她雖活了兩世,卻於某些事情之上生來遲鈍,即使常武問到了此處,常瑛滿腦子能聯想到的,也就是今日同鄭地主打架一事。
倒是她身側一直安靜無聲的趙恪一下便聽出了常武這話的關竅,他抬眼掃過正在一心抱著她那把寶貝柴刀仔細擦拭的常瑛,眸中忽地閃過一絲無奈。
千百句可以解釋的話在腦中飛快地遊走了一圈,可不知是被什麼無名的思緒絆住了腳,少年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沉默。
「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常武喃喃地感嘆道,原本鐵面的漢子卻有些失落起來。
他早就喜愛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