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陽月鄭重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再去廚房給小姐端一碗烏雞湯來。」
「有勞月娘。」韋姌笑道。
兗州前線的中軍大帳中,虎皮鋪就的椅子,案旁擺放著兵器架。案前的地上放置一個炭盆,木炭被燒得滾燙髮紅。蕭鐸走到炭盆前面,伸出凍得麻痺的兩隻手攤在炭上烤。霜降過後,北方已經迎來冬天,天氣寒肅而凝冽。
他想事情想得出神,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直到發覺手離炭實在太近,手腕上的草結都快要燃了,發出一股淡淡焦味。他忙將手收回來,摸了摸草結,確認無損。
簾子「啪」地一聲起落,李延思和魏緒雙雙裹著一層棉被進來。李延思抖著嘴唇說道:「軍使,泰寧節度使終於坐不住了,在突圍。就在我們先前故意鬆開的那個口子上。」
「軍使,要屬下去把他抓了嗎?」魏緒摩拳擦掌道。
他原本以為上了戰場可以酣暢淋漓地打一架,可只發生了些零星小戰,他並不過癮。就等著泰寧節度使這隻大老虎出來。
蕭鐸抬手阻止道:「不用抓,他突圍之後,派人悄悄跟上,看他究竟逃到哪裡去。魏緒,你去下令,要他們別放得太明顯。」
「哦。」魏緒撓了撓頭就出去了。他出去時,撩開布簾,寒風吹灌進來,李延思打了個寒顫,連忙也站到炭盆邊,與蕭鐸並排站著,問道:「軍使,您覺得泰寧節度使會逃到哪裡去?」
蕭鐸倒了一盞熱酒遞給他:「父親來信說,楊守貞似乎等過援兵。我疑心這援兵從何而來,莫非大漢境內還有人與他們共謀?」
李延思喝了酒,覺得周身暖和一些:「或者是契丹那邊呢?畢竟楊守貞曾跟他們約定一同發兵。」
蕭鐸搖頭道:「遼國內亂剛剛平息,楊守貞不會不知道他們暫無力南下。他之所以敢以三路節度使之兵力,跟整個大漢抗衡,一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理由。」
李延思了悟道:「所以軍使一直都是圍著泰寧節度使,並不打他,就是要把他給圍得坐立難安,最後慌不擇路地奔向那個『援兵』?」
蕭鐸勾了勾嘴角:「嗯。是時候看看這個隱藏在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了。」
……
泰和山山腳的一個不為人知的深澗樹林間,搭著幾個簡易的帳篷。十幾人圍著一座篝火取暖,篝火上架著一隻肥滿的野山雞在烤,皮肉已經烤得金黃,滋滋地往下滴油。還有數人在外圍走動望風。
周圍很安靜,只有熊熊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楊信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楊守貞,欲言又止。
自退出淄州之後,原以為很快就能透過青州,逃往渡口。哪知道周宗彥這老狐狸,居然還藏了兵力,在各渡口都布了重防。他們屢次突圍,損兵折將不說,還是沒能乘到渡船。現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他們就像喪家之犬,何其狼狽。
想當年楊守貞也是跟著先帝打過江山的,立下汗馬功勞。怎知先帝忽然駕崩,登基的皇帝小兒絲毫沒把他們這些開國功臣放在眼裡。他戎馬半生得來的榮耀說剝奪就剝奪了,他豈會服氣?
「父親,事已至此,我們不如去……」楊信話還沒說完,楊守貞就將手裡的碗狠狠擲在地上,揚眉道:「他騙得我們這麼慘,你還想要去投奔他?趁早給我打消這個念頭!我算看明白了,他劉旻是坐山觀虎鬥呢!」
當初正是太原尹劉旻牽線,讓都莫進入漢境,與楊守貞父子接頭,約定好幾方一起舉事。包括傳國玉璽的事情,也是從他那裡得來的訊息。沒想到耶律都莫起兵,三路節度使易幟,只有太原毫無動靜。
楊守貞幾次寫信催問劉旻,劉旻都推說還在籌集糧草。從春天一直籌集到現在,直到蕭毅大兵壓境,楊守貞才反應過來當初劉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