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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靈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他一隻手在韋姌背後握成拳,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微顫:「是我不好,失約在先。中原現在四處烽火,蕭鐸顧不上你的。他若真的看重你,當初就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麼危險的京城!無論經歷多少事,我對你的感情都會如同最初,不會改變。還記得嗎?弱水縱有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韋姌怔住,心頭泛起苦澀。這是他在九黎說過的,佛經裡頭的一個故事。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美好的東西,難以取捨,佛勸世人好好把握其中的一樣便足夠了。
那年,他們在九黎盟約之時,誰都沒有想到,命運會與他們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
人生自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周嘉敏在被周宗彥關起來的時候,便料到會最終走到這一步,她坐在北上的馬車裡頭,時不時地回望中原的烽火狼煙,那個男人在一步步接近她預想中的位置。
但都與她無關了。此後她沒有國,亦也沒有家了。
可她周嘉敏的人生,絕對沒有輸這個字!
馬車到達太原府,入晉陽城,劉旻親自來接她。她扶著劉旻的手下了馬車,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厭惡,施禮道:「多謝劉大人相救。」
劉旻沒有得到韋姌,心中自是不甘,但有周嘉敏也算是略補了遺憾。他摟了美人的腰,低頭狀似親暱道:「你何必如此客氣?從今往後,你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傳信給我,說有法子讓我據一方,不用向蕭毅稱臣,是何法子?」
「大人著什麼急?我們進去再說。」周嘉敏輕推了下劉旻的胸膛,媚眼如絲。劉旻滿意地笑道:「好,我已備下宴席,就等你的良計。」
太原倉廩豐實,無論中原大地上如何動亂,仍不影響劉旻在他的領地上花天酒地。他拉著周嘉敏坐於身側,命樂工奏樂,舞姬起舞。有侍女上前來倒酒,周嘉敏看了一眼,這不是曾經在漢帝面前春風得意的韋妡嗎?怎麼跑到這裡來做侍女了?
韋妡怯怯地看了劉旻一眼,不敢多言,退到旁邊站著去了。
她到了太原,原本以為有大把的榮華富貴在等著她,哪想到劉旻只是將她安置在府中,並未因她立功而高看幾分。而且劉旻的妻妾子女實在太多,加起來有幾十個人,每日都在忙著爭寵,傾軋鬥爭,根本沒有人把她這個從外頭來的私生女看在眼裡。她每日都從別人手裡搶奪東西,又被人把東西奪走,能勉強維持溫飽已經不錯了。
直到劉旻那日賞下幾匹布,她因與劉旻的愛妾搶奪,失手劃傷了她的臉,而招致那名愛妾在劉旻面前告狀。劉旻便將她關起來,隨之拋諸腦後了。管事的受了那愛妾的賄賂,讓她來做侍女,劉旻看見了,也未曾說什麼。
做侍女好歹不用再與人爭搶了。
這種日子,別說跟她在漢宮中時比,就是在九黎的時候,她也未曾被人如此踐踏過。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她到了這一刻才明白。
周嘉敏也未將韋妡放在心上,對劉旻說道:「大人難道不想稱帝嗎?」
劉旻喝了酒,兩頰微紅:「如何不想?我隨時都準備起兵南下,可又擔心契丹……耶律都莫被蕭鐸打怕了,近來做事,越發畏手畏腳!我僅憑十二州,如何與蕭毅對抗?」
他原先打的算盤是等漢帝和蕭毅交戰之時,趁亂出兵。可蕭毅的動作實在太快,而且還留了蕭鐸在鄴都防著他。他這邊還沒來得及行動,那邊已經改朝換代了,錯過了最佳的機會。他先前布的局,不過是將漢室江山送到了蕭毅手上。儘管這個江山,蕭毅還沒有坐穩。
「眼下中原未定,正是舉兵的好時候,大人佔著十二州,又是漢室正統,若自立為帝,自然有人響應。至於契丹……我若為大人獻計,解了這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