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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怔住。九黎族的先知大名鼎鼎,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文昌國師。他孩提時期也聽教導的師傅說起這位國師博文廣知,天文,曆法,音律,無一不通。尤精於占卜,能夠預知吉凶,甚至憑此助皇帝統一了天下。雖然九黎近百年以來再也未能出現如同文昌國師一般出眾的人物,但是對於這股神秘的力量,世人仍然生出敬畏和支配的念頭。
是以,當初有大臣在朝堂上提到九黎一族,說要將其歸漢所用,蕭毅便建議與之聯姻。漢帝自己不想娶個山野丫頭,便讓朝臣去娶,最後定下由蕭鐸迎娶一位九黎的巫女。
這件事之後,漢帝並未放在心上。先知畢竟是飄渺無依的傳說,九黎沉寂已百年,或許文昌國師也不過如曇花一現。怎知,竟真的還有先知存在!並且就在他的身邊!
韋妡從脖子上摘下刻著紅泥卦象的石頭給漢帝看:「這是當年文昌國師占卜了最後一卦後,燒錄卦象的龜形石。這半塊留在九黎,由歷任大酋長相傳,直至下一位先知出現。還有半塊則在他的後人身上。」
漢帝接過那石頭看了看,十分平凡無奇,倒顯得很可信。這麼久以來,韋妡本可以早早地說出她先知的身份,那麼他可以將其奉為上賓,但她卻沒有這麼做。漢帝一直視她為知己,朋友,是這個漢宮中唯一懂他之人。
「你既誠心與朕相交,又何罪之有?你既然是先知,朕還應當禮遇你。起來吧,說說你做了何夢。」
韋妡依言站立起來,低頭說道:「民女不言先知的身份,還因為民女並不像文昌國師一樣能夠隨時算卦,而是由夢來預示將來。民女不常做夢,但夢常有預示的作用。這次夢中……使相領兵南下,殺入漢宮,自稱為帝。民女擔心皇上,不敢隱瞞,特來稟報,請皇上早作準備才好。」
漢帝猛地倒退一步,韋妡連忙伸手欲扶,叫道:「皇上!」
漢帝擺了擺手,頹然地站著,只覺得脖頸被人狠狠掐住,四肢冰涼。事到如今,他嘆自己可笑,蕭家父子若奉詔,早就到了京城,何以遲遲不肯動?更何況現在還有先知的夢境作證。他跟那個在父皇的病榻前涕淚發誓要守護大漢江山的人,已經勢如水火,再也回不去了。
「你回去吧。」漢帝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朕要回去做件事……」
天剛黑之時,蕭府的後門被人用力敲響。
高墉去開門,外面站著李重進和王燮,還有兩輛馬車。李重進問道:「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夫人和少夫人應該都準備好了,餘下的事儘管交給我。」高墉說道。
李重進拍了拍高墉的手臂,到了此刻,也不用多言什麼。
王燮對李重進道:「李都頭,您去夫人那裡,我先去找夭夭姐。」
李重進點了下頭,王燮便跑去韋姌的住處了。
這些天韋姌和陽月已經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京城的佈防很嚴,一下子把蕭府全部的人都遣散出去不太可能,那麼就剩下唯一的辦法。這麼做等於破釜沉舟,但他們再無退路。
時局微妙,各方都在試探,生怕走錯一步。
王燮對韋姌說:「使相一行已經到達鄴都,皇上卻聽李籍的話,讓使相交出兵符,命他們父子二人單獨進京。現在他們停在鄴都沒有行動,應該是知道了我們正在脫身的訊息。朝中如今都是李籍說了算,他一心對付使相和軍使,肯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使相決不能進京,我們也不能再留下!」
陽月給韋姌裹上披風,戴好幃帽,也給自己加了件披風,提起包裹說道:「那這就走吧,別再耽擱了!」
韋姌又看了眼屋子,拋下雜念,正要出去,忽聽到有人敲門:「少夫人!」像是秋芸的聲音。
韋姌連忙走出去問道:「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