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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勞您費神了。&rdo;竹西也看自己的白腳。
&ldo;他需要你,可不會迷上你。他可不是大旗。這種男人到了這個歲數喜歡的完全是另一類。&rdo;
&ldo;您可真無聊。&rdo;
&ldo;有時候我是覺得無聊。可是你呢,歲數也不小了,完了事還得自己騎車往回跑。不無聊?&rdo;
&ldo;您想幹什麼,寶妹她奶奶?&rdo;
&ldo;正因為我當了奶奶,對人的事才知道得比你多。我是想告訴你,他那種人喜歡的是另一類。你沒見眉眉十四歲他就整天跟眉眉窮煽,讓眉眉整天神不守舍。也是對你的提醒吧‐‐該互相照應還得互相照應,莊家還有誰?&rdo;
&ldo;我想睡覺。&rdo;竹西終於下逐客令了。
司猗紋遺憾地站起來。她本來也要站起來的,因為她的耳朵突然一陣陣奇癢。耳朵的奇癢使她覺得是西屋在作祟姑爸也許就在她的身後。她覺得竹西已經看出了她的癢勁兒,她才匆匆離開。
司猗紋走了,竹西隨手熄了燈。屋子、院子都黑漆漆的。
司猗紋回到南屋也不開燈,摸黑上了床。她回味著在西屋的那番話回味著竹西那兩隻微胖的白腳。她努力想弄清她要幹什麼,然而她弄不清。她為什麼非要弄清?
裡屋的便盆蓋子響了兩聲,寶妹下床撒了一泡尿。
司猗紋擰開檯燈靠在床上,從火柴盒裡捏出一根火柴開始掏耳朵。她急於要弄清應該先掏哪邊,是哪邊癢?她弄不清,那就兩邊都掏。她掏完左耳掏右耳,不時將火柴棍舉到燈下用手彈彈,但棍上什麼也沒有。沒有就算解個癢兒吧。
掏完,她掀開被子放了一個屁,聲音空洞,沒什麼味兒。她想這屁原來是用不著掀被子的。
有時候掀是一種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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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不想對任何人承認這一點:我的本性是非常懶惰的。可是我沒法兒不告訴你,眉眉。我憋得特別難受告訴了你就將這本性卸在了你的身上。
如今我總是顯得很忙我也的確很忙;作畫前就得先忙一大陣:畫布,內外框,裘皮釘,調色油,松節油,油畫顏料(還有新出現的丙烯),有時連託人烘烤木頭宴請木工都是我。畫完之後就更忙:名目繁多的研討會,學術交流會,單位(本畫院)還實行了一年一度的學術理論發布會。展覽的名目就更多:&ldo;大展&rdo;啦&ldo;個展&rdo;啦&ldo;聯展&rdo;啦,還有人想出了個&ldo;馬拉松&rdo;展,就是你挨著我展,我挨著你展。這些都要和同行爭執、較量。彼此的蔑視彼此的仇恨彼此那尖刻的親密和毒惡的熱誠‐‐還有什麼?賣畫,賣給洋人賣給透過各種渠道向我索畫的主顧‐‐還要讀書,不讀書就無話可說就好比聽別人講話是為了自己的嘴也別閒著。我對人說我從來不在乎甚至不稀罕在什麼什麼展覽的評比中獲個獎可心裡還是有點巴不得,起碼我的畫在具一定檔次的展覽中拿過銀牌使我獨自高興了好幾個小時。我不愛發言這誰都知道,可一發言我也願意讓同行說,&ldo;嗯,還有點學術價值&rdo;。
我很忙,人們都知道我忙。我為單位爭得了榮譽單位上上下下都一致地為我呼籲,要儘可能為我創造出點創作條件,包括時間在內的創作條件。生人、熟人、外人、&ldo;內人&rdo;、大人、小人男男女女他們見了我都習慣性地問&ldo;忙什麼哪?&rdo;或者&ldo;你可真忙啊都不好意思打攪你&rdo;再不然就是&ldo;太忙了可得當心身體單位可指著你哪你是單位的得分手&rdo;。這些句子似乎成了對我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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