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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三次,一次看到你殺人,這後兩次光看到你吃東西了。」容匪說,把紙袋塞給了柳卅,柳卅撕開袋子,一手一個肉包就往嘴裡塞,含混不清地問道:「我躺了多久?」
容匪指著他肚子上的繃帶,說:「沒多久,從夏天躺到了秋天吧,又留疤了。」
柳卅光著膀子,自己低頭看了看,他身上傷疤無數,多一道他不在乎,少一道他還覺得不順眼。一袋肉包吃完,柳卅打了個飽嗝,容匪笑了,沖他抬起下巴:「怎麼已經飽了?」
柳卅摸摸肚皮,說來也怪,按說昏迷這麼久早就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回醒來卻不覺得餓,只是不怎麼飽。柳卅道:「大概有人給我餵過吃的。」
他環視一圈,他正躺在一間臥室中間的大床上,四周沒有消毒藥水的氣味,更看不到半點醫院的陳設。容匪說道:「這是田曼迪的家。」
「那你怎麼進來的?」
容匪斜眼瞥窗戶,柳卅盤腿坐起來,道:「你快走吧。」
容匪一皺眉,把椅子拉近了,對柳卅道:「走什麼?我有話和你說。」
柳卅目露驚奇,但很快收起了眼神,半垂下頭,手指握著手指,對容匪道:「那你說。」
「還記得許半瞎嗎?」
「記得,他怎麼了?」
「有一年元宵節,你把許半瞎帶去我家裡吃飯。」
柳卅回憶起了這件事,點了點頭,聽容匪繼續說:「吃到一半我去外面抽菸,他跟了出來,說要給我看手相。」
「他也給我看過。」柳卅道,容匪有些好奇了,眯了眯眼睛,問他:「他怎麼說你的?」
柳卅卻沒告訴他,用手背使勁擦嘴,容匪沒有追問,接著講自己的事。
「他那時說我三年後會有個大劫,這個大劫,幾十年後會遇到個貴人來助我。我當時想,這個人胡說八道什麼呢,一個不能當時就幫我化解劫難的貴人算什麼貴人?就沒放心裡去,後來……」容匪彈落菸灰,把手放在了膝蓋上,盯著門口說,「我真的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劫難,我死了一次,但沒能死成……」
他頓住,接下來的故事顯然是柳卅所關心的,他抬起頭望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後面的所有內容。
容匪道:「我醒過來的時候遇到了我的仇人,那個刀疤臉,看到他的背影我就認了出來……「
柳卅急道:「怎麼可能?!我親手把你葬了的,難道是他跟蹤我掘了你的墳墓?」
容匪聳聳肩:「這就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模糊地看到他在煮一鍋熱水,而我的手腕被割開了,在往外流黑色的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又活了過來,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這樁離奇的異聞被他說的平淡無奇,柳卅聽到此處,忽然接道:「你走之後有一陣我身體不太好,看了很多醫生都說找不出是什麼毛病,後來我發現我不會老,一點都不老……我就沒在雲城住下去了。」
他的神奇經歷容匪也沒法解釋,他清清嗓子道:「繼續說刀疤臉的事吧,我稍微能活動手腳後,偷襲了他,從他那裡逃了出來,走了沒多遠讓我找到了一個山洞,我用石頭把洞口堵住,就在那裡睡下了。一睡就是五十年過去,再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葉卜,那時候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差點又死過去,是他救了我,把我帶回家裡照顧,還記得我常抽的煙嗎?那種菸葉非常特別,我沒想到葉卜家裡後院竟然有種,我那時才明白許半瞎說的貴人為什麼非得在幾十年後才出現。我想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容匪聲音一緩,滅了香菸,柳卅的嘴唇抖動了下,看著他,但什麼都沒說。
容匪道:「我現在已經完全相信許半瞎了,不能不信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多迷信。」他笑起來,在與柳卅的對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