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師傅(第1/3 頁)
因著夜間要練武,夏梓沅將夜間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是以偌大的宮殿,沒人會看到夜裡該好好睡在床上的皇后,一改溫靜,滿身寒芒。
亦無人看到,在宮中從未穿過白衣的陛下,於空曠的天地間,自成閻羅。
“摟、啄、刺、砍、斬、削,乃長鐮之攻勢。”
彎月長鐮在男人的手中快得生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影子,嗖嗖的破空之音迴旋在凝滯的空中,冷不丁從林木枝葉間閃電般穿梭而過,掃落蜷縮的綠葉,掉落的葉子在離地面將近時又被這陣凌厲的風席捲到半空中。
幽暗的鐮刃彷佛透露著深邃的寒光,在褚肆絲滑流暢的翻轉間,如幽靈一般,所到之處盡是扭曲的邪惡與兇暴。
身著白衣的男子少了將才飄飄欲仙的架勢,好比死神漫不經心地遊走在夜幕,說笑間就要收割人的性命。
“凡敵欲攻,長廉長斧,來焉去焉,以一敵十。”
他掄動著長柄,左右手來回換著掏風,凌厲而快速,方圓九尺,自成保護,無人可近。
手腕反轉,他持鐮下腰,揮動的鐮風很好地掩蓋了弱勢,哪怕自上方也不給人可乘之機。
褚肆細緻地教導著:“長鐮善攻,雙刃之形,可破盔甲,刺鐵盾,絞利劍,其弱與近身之戰,不過”
說著,褚肆站定,自長柄中處撥下一個暗釦,暗釦一開,長長的彎月鐮轉瞬變成兩截,一截帶鐮,一截帶刺。
帶刺的那邊可近身與敵搏鬥,帶鐮刀的那半截,被褚肆隨手一甩,鐮刃就像個迴旋鏢,直直的釘到了粗大的樹幹上:“不過,近身也是可行的。”
紛紛揚揚的葉子登時落了一地,夏梓沅心想,明日灑掃的宮人指定會疑惑,今夜風小,怎麼會掉落這麼多葉子呢。
驚豔的展示,夏梓沅回過了神,猛地摑掌,眼睛裡是慕強的亮意:“陛下,委實英雄色,臣妾恐怕這輩子也難以望其項背。”
褚肆將緊釘在樹幹上的鐮刃就著木柄拽了下來,重新與合上倒刺的木柄合二為一,夏梓沅看了眼那深刻的痕跡,心下激動,這武器好生厲害。
褚肆看得出她溢於言表的喜歡,站定,雙手悠遊自得地搭在長柄兩側,眼中帶著零碎的笑意,下巴微揚:“叫師傅。”
“師傅。”夏梓沅也不含糊,抱手在前。
“乖徒兒,師傅手把手教你。”褚肆將長鐮遞了過去,握著她瑩白的手,眉頭微皺:“都要立夏了,手為何還是這般冷。”
夏梓沅想了想原主的身體,好似自來到這裡,她的身體確實比常人冷淡些,只是以往她自己覺察不出來,只淺聲道:“許是臣妾體質異於常人,身子偏寒。”
“太醫署的人越發無用了。”
“師傅,時候不早,先練吧。”夏梓沅想,這事也賴不著太醫署的人,原主身體本就異於常人,極為稀缺的體質,誰也料不到什麼時候好什麼時候壞。
“嗯。”
萬壑星月為伴,灑落在一方皎然的天地裡,白黑相接,陰陽與共,月鐮在揮舞間照出銀霜,昭示著天下風雲裡,我輩橫秋。
綠葉被有力的風奪取,又落了一地。
無奈的女子聲傳來:“師傅,葉子何其悲哀,練武就練武,砍葉子作甚。”
遊走的男子身軀一怔,復而說道:“不然要如何看出你這力道的大小,難不成,砍朕,朕只有一個,可不夠你砍的。”
夏梓沅:“臣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我懸殊之大,臣妾想要近身,難。”
“莫欺少年窮,皇后要有信心,指不定哪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朕也要被你趕超,只願那時,皇后不要做出欺師滅祖,以下犯上之事,朕那時可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你上下其手了。”
夏梓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