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心向左(第1/3 頁)
樓老夫人見狀只多嘴道:“太后太過寵溺王爺了,瞧瞧,都這般大了,別人家的不是相看好姑娘,就是已有子嗣,咱們王爺,一臉的孩子樣。”
褚祈衛連連搖頭:“非也非也,並非祈衛無意婚娶,而是民俗有言,孩兒長得慢一日,母親便能多一日小姑娘家的心性,母后要永遠做個姑娘才好呢。”
這話,饒是久居寺院的樓式薇聽了,也要樂呵些:“你這孩子,母后哪能終日做個小姑娘。”
褚祈衛不置可否:
“祖母方才說道,母后過於寵溺祈衛,實則,祖母也不遑多讓,將母親寵愛得似個未出閣的雲英女子,時不時地上山看望母后,就連這槐花糕也不曾忘,比祈衛來得還要勤快。”
“就你嘴甜。” 樓老夫人瞥了眼他,轉而打望自家女兒,心裡說不出的苦楚。
樓老夫人與樓老國公共育有一子一女,女兒為長,喚樓式薇,兒子為幼,喚樓旭白。
樓老國公年輕時是個愛花天酒地的,府裡將養了幾房小妾,妾室生的兒女零零散散的也有些,可沒一個成器的,就連嫡長子樓旭白也是個京城有名的紈絝。
眼見偌大個國公府後繼無人,門府凋零,老國公也是有心無力,只好拿女兒做賭,私下忙著聯絡京城炙手可熱的宣王。
宣王殿下是那場奪嫡之戰中最受矚目的,他的母族是皇后一脈,血統純正,背靠權柄,人人都以為下一任帝王非他莫屬。
只是宣王已有宣王妃,樓老國公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側室上,縱然薇兒只做個側室,他日宣王登基,薇兒也可貴為妃,足以做國公府的靠山。
只可惜空想只是空想,在他忙著與宣王搭線牽橋的時候,最不起眼的靖王崛地而起,以摧枯之勢拉朽整個朝堂。
樓老國公遲遲沒有從這個變故中有所反應,時日一長,宣王下馬了,先帝病危了,靖王登上了皇位。
他反應過來時,黃花菜都涼了。
正當他緊閉府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試圖躲過新皇的耳目時,一道聖旨來了,薇兒被封為皇后,入了宮,成為後宮之主。
新皇不僅沒降罪,反而納了他的女兒坐上了他想也不敢想的位子,縱然想不通,老國公也舒了口氣,國公府也算保住了,沒有葬送在他手中。
興許是好運都趕著趟來,樓旭白也不再終日無所事事,收了心,娶了妻,上了戰場,有了功勳,國公府越發昌隆。
只是好事來得太急,走得也實在倉促。
沈落因難產血崩而亡,樓老國公身子每況愈下,藥石難醫,沒幾年也走了。
至於樓式薇,早幾年時聖眷正濃,生出的小皇子也機敏喜人,一朝事變,入夏為質,所幸有第二子相伴,先帝又鍾情一人,不至於過得太艱難。
只是誰也沒想到,入夏的質子搖身一變成了尋仇的,甫一來,就弒父奪位,鬧得人心惶惶。
樓老夫人想到此,心底又是一慟,兒子殺了丈夫,這樣的糟心事,沒有一個女子願意承受,偏生這種事發生在她女兒身上,她也難以評說。
石几上的槐花糕變涼了,樓老夫人忙招呼婢子:“快,將這糕存放起來,晚間熱熱再吃。”
風將塵土揚起,以勢不可擋之勢席捲而來,眾人見狀將東西搬到了屋內。
院子轉瞬變得空寂。
風太大了,揚起的塵土很容易迷人眼,夏梓沅扯了扯男人的袖子,驀地出聲:“褚肆,你騙我。”
這話說得讓人一頭霧水,猛然叫人忘記滋生的悲緒,頓時蒙上古怪和狐疑:“這話從何講起?”
夏梓沅鬆開手中的袖子,側過身去,抱胸含笑,學著某人的樣子,三分譏諷三分嘲弄:“呵,朕要冷眼旁觀你的結局,生死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