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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月出了這麼多血以後,到底還能不能活,真不好說。
顧從月病床一路推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灘血,血順著病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我跟著病床一路小跑,眼前能看見的,只有那一片紅,像火一樣熾烈。我從來沒想過,曾經恣意妖嬈像火一樣熱烈的顧從月,在被抽掉所有生氣後的幾年,還能再回到當初那樣灼人眼的模樣兒,而這副模樣兒,居然是在顧從月被推進手術室前。
我眼瞅著顧從月被推進手術室,不知道該為她難受,還是高興。
不管當年顧志剛乾過什麼,不該顧從月來還,她過得太苦,死也算一個解脫。
手術室外邊兒,除了我和顧雲清,還有陸子言、我哥,瀟瀟家裡最近事兒也不少,估計陸子言就沒通知瀟瀟,讓他過來。
陸子言這時候正低頭扣著雙手,坐在椅子上。
這是陸子言一個習慣性動作,但卻不常做,因為只有在心急又沒了主意時,陸子言才會做這動作。而陸子言不是位隨便心慌的主兒,且陸子言一向做什麼事兒之前就能拿定主意,所以我很少能看到陸子言做這動作。
我走到陸子言身邊兒,坐下,什麼也沒說,因為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
倒是陸子言,看見我在他身邊兒坐下,一把攥緊我手腕,勒得我生疼,但我沒抽回手我知道,陸子言現在真是六神無主了。
我沒把手抽回來,也沒安撫陸子言,就任陸子言那麼抓著我的手。
我們等了很久,手術室的燈就跟故意和我們幾個作對似的,愣是不滅。陸子言握著我胳膊的手越來越使勁兒,然後我聽到他斷斷續續地開口說話:“今兒晚上我回去得晚,媽說從月兒胃口不好,晚飯吃了點兒就會房間了……我也沒放心上,還跟爸在書房聊了會兒……結果等我回房間的時候,剛推開門兒,就看見地下那血了,從月兒躺床上,渾身都是血,左手腕兒那兒還不斷出血。”
我用那隻沒被陸子言抓住的手拍拍他,“肯定能救回來,肯定能救回來……”我一直重複這句話兒安慰陸子言,可其實,我自個兒心裡都沒底,到底能不能給救回來。
明顯的,顧從月一心求死,您問我為什麼這麼說?——那我就給您解釋解釋,顧從月被付凡纏了兩年多,要照顧從月那剛烈的性子,真想死,早尋死了,可她還一直活著,雖說沒了生氣,壓根兒不像個大活人,可人好歹活著。
這回可不一樣兒,顧從月割完了,明擺著,她這是一心秋思,她就是想死哪!
“從月兒一身的血……”陸子言還抓著我,念念叨叨。
其實我也奇怪,顧從月一心求死,割腕就罷了,也不至於渾身的血,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啊?
“她說那樣兒好看。”接話的是我哥。
我哥這一句話出口,陸子言再不說話了,可我哥沒停:“她從前說,要是死,得渾身是血的走,那樣兒好看,能讓看著她走的所有人,記她一輩子!”
您聽聽這話兒,顧從月多狠哪,能親眼看著顧從月走的,指定都是最親的人,她要讓那些人都記她一輩子,記住她走時候的模樣兒,丫心得多狠,心裡又有多恨哪!
我記不清我們到底在手術外邊兒等了多長時間,但我忘不了當手術室燈終於滅下來的時候,陸子言第一個就朝醫生衝過去。
那一刻,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不為別的,單純就是陸子言對顧從月那份兒心。片刻的難受之後,我揮掉這種感覺,也迎上去。
顧從月被人從手術室推出來,臉色煞白,嘴唇也是,可不知道怎麼了,現在的顧從月看著,倒比這些日子有生氣了。
顧從月被送進病房以後,陸子言倒沒有一直在旁邊兒看著,反倒是我哥,一步不離,就在床邊兒守著,不禁又讓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