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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的服務人員來送魚，陸卓年便笑道：&ldo;看樣子老爺子沒有收穫，肯定不高興，我們晚一點進去，讓他做個弊。&rdo;

於是兩人就在外頭轉了半圈兒才進去，沒成想進去之後，老爺子直接道：&ldo;剛剛叫人送來了一條魚，在那兒養著呢。&rdo;再一打聽，才瞭解了情形。

小男孩兒一直沒什麼反應，直到得知自己父母已經坐車趕過來了，一下子慌了，但仍舊不說話。等到家裡幾個大人過來，又是鬧哄哄的一場戲，陸老爺子仗著自己輩分兒高，又好歹是個恩人的身份，把他們統統訓斥了一遍，小男孩兒則在其中執拗地繼續保持著沉默。即使大人試圖與他溝通時，他也不說話，似乎已有自己的主意，並且確保自己有能力執行，誰也撼動不了，便也不必與任何人多言。

但很奇異地，祁聿大致能猜到他在打算些什麼。就好像年少時的祁聿從未想過要強制性、甚至是暴力地與祁家割裂，對於小男孩兒來說，饑寒與人性才是生活給予他的最為熟悉的磨難。

祁聿猶豫了很久，直到小男孩兒快走的時候，他才找到機會跟小男孩兒說話。他說幸福是困難且不自由的。

但這話對於一個連學都沒上過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難以理解了，祁聿想了想，儘量淺顯地說：&ldo;愛是一種能力，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這種能力。如果你不會愛別人，那麼愛你的人就會很累，慢慢的，他們可能就不會愛你了。&rdo;

陸卓年路過時，正巧聽見祁聿在跟小男孩兒說話。

&ldo;你還小，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包容你，等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爸爸媽媽呢……不要像我一樣，到了現在，才開始學著去愛別人。&rdo;

祁聿微笑著嘆息：&ldo;太晚了，我都怕我還沒有學會，別人就累了。&rdo;他似乎很擔憂，但敘述的語氣頗為輕鬆得體，以至於這種前者聽上去只是一種禮貌性的擔憂，又接著道：&ldo;而你在最好的年紀，一切才剛剛開始，多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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