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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竹安排晚上為蕭笑天接風洗塵。

蕭笑天欣然接受。

在一家乾淨典雅的酒店裡，東方竹與蕭笑天對面坐著，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蕭笑天顯得輕鬆愉快。

東方竹則有些沉重鬱悶。

&ldo;蕭廠長，喝什麼酒？&rdo;東方竹問。

&ldo;喝好酒。我今天高興。你看，我把酒帶來了。&rdo;

蕭笑天說著彎腰從包裡拿出一瓶包裝考究的酒，放到東方竹面前。

&ldo;茅臺？&rdo;東方竹脫口道，然後緊接著又說，&ldo;也是，如果你不帶酒來，這樣一個小店裡恐怕也拿不出什麼茅臺酒來。&rdo;

蕭笑天不語。

蕭笑天給東方竹一個特有的微笑。

然而，東方竹並沒有注意到。

她默默地斟上酒，然後端起酒杯，望著蕭笑天，似乎有好

多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咽回去了，她猛地低下

頭……

她的心情突然複雜起來，這份複雜的心情用語言是很難描述的。她不敢抬頭，不敢去看蕭笑天那張燦爛愉快的臉。她禁不住地想：是啊，蕭笑天高興，他能不高興嗎？他就要回到上海。回到令世界矚目的中國第一大城市……而我……我東方竹真是就要接替他的職務嗎？……東方竹為之一震，她猛地截住自己的思緒，不要再想了，現在不是想問題的時候。於是，她忙抬起頭望著蕭笑天說：

&ldo;蕭廠長，借你的酒，我敬你，祝賀你，乾杯。&rdo;

&ldo;你真的為我祝賀？&rdo;蕭笑天猛然問。

東方竹點點頭：&ldo;真的。&rdo;

&ldo;不後悔？&rdo;

東方竹頓了頓：&ldo;不後悔。&rdo;

&ldo;好，乾杯。&rdo;

兩人碰杯，爾後一飲而盡。

酒後的蕭笑天神采奕奕。

酒後的東方竹卻更加鬱悶。

&ldo;蕭廠長，&rdo;東方竹一邊斟酒，一邊關切地問，&ldo;事情辦得很順利是嗎？&rdo;

雪落無聲 第四章(9)

&ldo;是的，很順利。&rdo;

&ldo;一切都安排好了嗎？&rdo;

&ldo;安排好了。&rdo;

東方竹不語。

東方竹緊皺一下眉頭。她默默地為蕭笑天夾菜。當她再看一眼蕭笑天依然興奮不已的樣子時，心裡突然一陣不可言說的空虛，同時，她也感覺蕭笑天今天有點反常，看上去雖然開心，但話特別地少。

他在想什麼？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在這片藍天下，撒下了他的汗水與心血。

他留戀這裡嗎？

他會和她一樣，有空虛的感覺嗎？

她想，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她看到他滿臉春風。他沒有什麼遺憾和留戀，選擇的當然比放棄的更為重要……他選擇了上海，他就要離開……

驟然間，東方竹決定，她不要接替蕭笑天的什麼廠長職

務，不要……她知道她不是不能勝任，她是沒有這個心境

了……沒有了繼續在海天服裝廠呆下去的心境了&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