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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捉弄一下他。我左邊和右邊分別是兩個14和15歲小夥子。我們相互使眼色。一會兒，領班發現了，氣得大喊起來：

&ldo;你們要是出廢品的話&rdo;，他在我們眼前來回揮舞著雙拳說，&ldo;小崽子，我可要教訓你們。&rdo;

而我們，沒有商量，所有人都扔下手中的活，一動也不動地呆著，望著大聲吆喝的領班。在他大吵大鬧的時候，我們正好休息。

就這樣，我們給他上了一課，後來，又教訓過他一次……幾次以後，他再也不敢對我們大喊大叫了，也不在我們頭頂上揮舞雙拳了。但活兒並未因此而輕鬆些。

普季洛夫和奧布霍夫的工人以及喀琅施塔得（我哥哥伊裡亞在那兒工作）的水兵，經常來我們這裡。

&ldo;要堅持住&rdo;他們常鼓勵我們。

但是，什麼是真正的工人團結，我們當時並不懂。我們的天地只限於窄小的、悶熱的工廠。有時，只有一些重大事件的餘波傳到這裡。

但是，城市的大街小巷，象春汛時的河水，喧鬧、沸騰起來了。我們的工廠也開始騷動起來。在工作檯下，在工具箱裡，傳單、禁書、政治小冊子都開始出現了。我們貪禁地讀著這些東西，並轉述給不識字的同志。因此，後來發生的2月革命、推翻沙皇的訊息傳來時，我們一點也不大驚小怪。

&ldo;就該這樣，我們工廠也該發生變化。&rdo;大家心裡都這麼認為。

但是，任何變化，哪怕是一點變化也沒有發生。

&ldo;這是什麼革命？那個薩韋利耶夫仍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rdo;小夥子們憤懣不平地說：&ldo;是誰這麼喜歡他？&rdo;

&ldo;誰？這還不知道，&rdo;伊萬&iddot;濟明冷嘲熱諷地說：&ldo;臨時政府的部長們，克倫斯基唄！&rdo;

伊萬&iddot;濟明與我同歲。他是個個子不高、淡黃頭髮、蔚藍色眼睛的年青人。在那些日子裡，他能很快地在錯綜複雜的政治事件中理出個頭緒來，他知道在彼得堡各個角落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他在我們中間很有威信。

從第一次見面後，我就與他形影不離了。伊萬性格快活，善於交際，精力充沛，極富於幽默感。他嗓音很高，微微有些沙啞，但唱起歌來，聲情並茂，十分動人。當萬尼亞&iddot;濟明跳起舞來，他那靈巧的、富於彈性的舞姿，甚至使那些平時最抑鬱不樂的人的臉上，也放出愉快的光彩。他繞著圓圈飛轉，很輕鬆地就跳出一些特別花樣，他的腳快速地敲著地板，似乎從鞋後跟下就要迸出火星，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他，並且心甘情願地向他學習跳舞。有一次，他甚至說我是最有才能的學生，我也以他的嘉許而自豪，並且暗自懷著將來超過他的念頭。

但是，沒過多久，不幸的事發生了。我永遠忘不了1917年7月4日那個悶熱的中午，當時我們站在喀山大教堂旁邊，那裡正在進行著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突然，槍聲響了。我們推開人群，推倒了一切擋路的東西，跑回工廠……過了幾分鐘，鍛工安德烈&iddot;霍列夫的熟悉身影出現在門洞裡，他似乎有些猶豫地邁過門坎，然後停了下來。只是在這時，我們才看見他的雙手抱著萬尼亞&iddot;濟明，濟明的頭很不自然地向後傾著，好象在霍列夫胸前睡熟了一樣。

我們把萬尼亞安放到一張工作檯上。他眼睛緊閉，雙手攥成拳頭。他那顯然還沒有碰過刮臉刀的嘴唇上，長著淡白色的茸毛。他的上嘴唇微微地翹起，似乎想大聲說點什麼，但沒來得及。不，我們不信、不願意相信他已經死了，不相信今後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