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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公子今晚毫髮無傷,只是受了巨大的驚嚇。從醫院出來,稍作安頓之後,甚至來不及見池晏一面,就趕著要回首都星。足以看出他那位尊貴的公爵父親,對s星的治安有多麼不滿。
他在簡訊裡再一次向池晏表達了歉意,並承諾下次一定要當面道謝。
——真是個傻子。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池晏淡淡笑著,回了幾句妥帖的客氣話。
又做了個順手人情,安排楊倚川的私人飛船走加急通道。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恰好聽到徐暘繼續盤問酒店老闆:「沒裝攝像頭?」
店主瑟瑟發抖道:「哪、哪裡敢呢。做我們這行的,知道得越少對自己越好……」
池晏打斷了對話:「把流浪漢叫進來。」
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立刻被架進來,一腳踢到後背,趴在發黴的掛毯上。他遮遮掩掩地從指縫間打量池晏,觸及到對方過於鋒利的眼神,又立刻驚得低下頭。
徐暘:「你看到那個女人離開旅館了嗎?」
流浪漢將頭埋在地毯裡,發出沉悶的古怪笑聲。
手下再狠狠踢了他一腳。
他吃痛地斷斷續續道:「她、她被一架飛行器接走了——」
徐暘聽到這裡,臉色已經微變:「什麼飛行器?」
流浪漢卻無論如何說不出更多了,只是趴在地上支支吾吾。
徐暘對手下使個眼色:「你們上去,把每間房都查一遍。就說是臨時安全檢查。」
幾人魚貫而入,將舊樓梯踩得嘎吱作響。很快樓上傳來一陣撞門聲、女人的尖叫與傢俱被砸爛的悶響——
這就是s星。
混亂,危險,毫無秩序。
誰有拳頭和槍,誰就能為所欲為。
這聲音令流浪漢聽得瑟瑟發抖。他再也不敢隱瞞,顫聲道:
「是一架黑色飛行器。那、那女人走之前特地給、給了我一筆錢,說萬一有人問起來,就幫她個小忙,只說見她進了旅館!不說別的!」
這麼說,陳松虞也早料到了流浪漢的事情。
甚至還故意擺了他們一道。
徐暘的臉色卻更難看:「黑色飛行器……」
這在s星是身份的象徵。
這意味著接走陳松虞的人非富即貴,也意味著他們再想找人,會是難上加難——可是陳松虞在s星人生地不熟,怎麼還有這樣的人脈?
池晏卻捏著煙,斜睨那流浪漢一眼,微微笑道:「拿錢辦事,你做得不錯。」
對方不明就裡,鬆了一口氣。
他並沒有看到池晏在慢條斯理地卷襯衣袖口,露出勁痩的手腕。接著抓起旁邊一把金屬椅,對準自己的頭狠狠砸過去。
「……可惜,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撒謊。」
準頭太好。
他被砸得皮開肉綻,甚至來不及喊痛,直接昏了過去。
破舊的地毯上開了一朵血花,褪色的曼陀羅慢慢被染成鮮紅。
然而即使在做如此暴力的動作時,池晏的神情依然冷酷而平靜。他微微側頭:「通訊記錄呢?還沒查到?」
一個手下忙不迭小跑過來:「查、查到了。她撥的應該是這個號碼——」
池晏漫不經心地接過來。指尖沾了血,在電子螢幕上暈開一圈血色。
他的眼神慢慢變了。
他盯著那一串數字,低低地笑出了聲。
只是這笑聲極其陰沉,充滿壓迫感,令人脊背生寒。
「不用找了。」他說。
這號碼池晏並不陌生。幾分鐘以前,他們還剛剛聯絡過。
這是楊倚川的私人號碼。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