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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景框內的舞臺。
一個完美的、堪比黑色電影的構圖。霓虹燈和殺手,腎上腺素和死亡。
下一秒鐘,她幾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就已經抱著笨重的機器,無聲地藏進臺階的死角里。
而後極富技巧地,以一個刁鑽又隱蔽的角度,將鏡頭對準了舞臺。
是導演的本能,在這一刻掌控了她的身體。她沒有關掉攝影機。
臺上的兇手像焦躁的困獸。
他一邊繼續用槍掃射臺下,一邊用粗啞的嗓音吼道:「所有人給我趴好了。誰敢站起來,老子就餵他吃子彈!!」
臺下恐慌不已。起先觀眾們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尖叫,他們四散開來,慌不擇路地沖向劇場出口。
但門已經全部被鎖上了。這時他們才發現,場館裡的保安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令人不安的死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一隻血淋淋的斷手垂在舞臺邊。鐵架子上一排不整齊的彈孔,像被鯊魚的鋸齒狠狠咬住。鏡頭緩緩搖過,記錄了這令人窒息的恐怖畫面。
松虞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害怕嗎?當然。
但是她的手還很穩,姿態也極其專注。跟在片場時並沒什麼區別。
當然,她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危險。她離舞臺太近了,一旦被發現,等待她的就會是一顆射穿心臟的子彈。
但是,假如主唱真是公爵的兒子,那麼……
這也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恐怖襲擊。
她拍到了重要的線索。
其他三個樂手都已經中了槍,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有主唱還跪在同伴的血裡,冷冰冰的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他垂著頭,半張俊美的臉,依然楚楚可憐。
兇手站在他身後,手指因為過分興奮而微微痙攣。像只失控的獸,迫不及待要咬斷這隻鳥雀的喉嚨,一根根拔掉他名貴的羽翼。
松虞無聲地將鏡頭再次搖到舞臺之外,想要檢查有沒有觀眾受傷。
突然,她似乎在鏡頭的邊緣看到了什麼——
二樓。貴賓區。
帷幕背後,一個男人緩緩站了起來。
明暗之間,鏡頭裡最先拍到的是一點星火。
他的指尖還夾著一支未燃盡的煙。
搖曳的明燭將他的身形投射在暗黃的帷幕上。巨大的陰影在牆上浮動著,宛如一隻蟄伏在黑暗裡的兇獸,極富耐心地伸出了利爪。
接著她聽到了某種細微的爆破聲。
利器劃過空氣。
她飛快地將鏡頭切回舞臺。
轉瞬之間,一切已成定局。
兇手死了。他倒在地上抽搐,像條可憐巴巴的毛蟲。
一槍正中他的眉心,乾淨利落。
主唱則癱倒在一邊,顫抖著、睜大眼睛望著這具屍體。
那男人依然氣定神閒地倚著二樓欄杆,左手斜握一支消音槍。
他望著年輕的主唱,微微頷首致意。
此人西裝革履,黑領結,胸口插一支玫瑰。
這本該是最文明的打扮,但文明這個詞似乎又與他毫無關係。
只因他生來一張野性難馴的臉,刀鋒般的輪廓,像獵豹,每一寸肌肉都繃到最緊。英俊到極致,反而令人不敢逼視。
他抽出胸口的玫瑰,於鼻尖輕輕一嗅。然後轉過身,毫不留情地將它扔開。
皮鞋的尖頭踩著名貴的仿生花。
柔軟的、鮮嫩的花瓣被碾碎了,自二樓的邊緣徐徐飄落,仿若春夜落櫻。
突然之間,這男人又彷彿有所警覺,直直地看向鏡頭。
松虞心頭閃過一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