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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宓輕輕地推開房門,明明是夏日,房內卻還是散著莫名的冷意。
蘇宓看不清秦衍的神情,但她第一次看到他那麼難過的樣子,難過的連她的安慰都說不出口。
「督主」
許久,秦衍才抬頭,他的眼圈血紅,聲音沙啞,「蘇宓,我以後,都沒有弟弟了。」
漣水縣縣令的後院裡,張月兒正坐在凳子上鼓搗著枇杷,前兩日是洗乾淨剝皮,現在是要碾成細沫,既是帶給皇上的,當然得她自己親手做的了。
「月兒,你停一停手。」月兒娘範氏看著女兒這幾日不眠不休地做這枇杷膏,很是心疼。
「那小公公都說了,皇上不要你再回宮了,你就不要做了好不好。」
範氏起身想收回月兒手裡的鐵杵,可張月兒的手攥的太緊,她半分都拉不動。
「娘,我要回宮。」
範氏一向溫柔,說不出重話,只得重複著這兩日的話,「府尹大人都與你爹說了,會給你再尋一門好親事。」
「娘想著你就在江陵城選一個,離娘近一點的嫁了也好。」
張月兒搖了搖頭,手下的動作不停,「娘,我不嫁別人,按著約定,我還有兩日就要回宮了。」
「可是月兒,皇上他不喜歡你,都將你貶了庶人,你要怎麼回去呢。」範氏無可奈何地說道。
張月兒停下手,看了眼腳邊的蛋心,「他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他肯定喜歡蛋心,我可以帶著蛋心去找他。」
一隻貓能有什麼用,範氏以為月兒已是胡言亂語,顧及女兒的心情,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院子又只剩下張月兒舂搗的聲音。
直到傍晚,雙福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跑進來,臉上倶是蒼白的神色,「主子,主子!」
張月兒一看到雙福,不禁升騰起一股希望,他之前已經啟程離開了漣水縣,現在轉回頭,難道是皇上下旨要他來接她麼。
她笑的燦爛,「是不是皇上派人來接我了!」
「主子」
雙福哭著斷斷續續地說道:「不是,是皇上,皇上他大行了。」
張月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住,手裡的玻璃罐應聲摔下,裂的四碎。
「大,大行?」張月兒站在長凳旁一動不動地像是失了魂魄,她訥訥自語,「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
「雙福,你是不是在騙我啊。」
雙福在一旁哭得沒有回應,看的張月兒心裡一緊,「娘,我要回京府,皇上一定還在等我,他是不會死的。」
範氏一時間還未接受雙福說的訊息,月兒的話更讓她心生急切,「月兒你不要胡鬧,都這時候了,你還要回去?!」
「娘,我那天晚上聽到了。」
「什麼?月兒你在說什麼?」
張月兒抱著手蹲下來,將臉埋在膝蓋上,眼淚無聲地順著手臂往下滴在地上。
【「月兒,你可不可以呆在皇宮,陪我一輩子。」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吧。」】
第九十七章
督主府裡的院子裡, 朱景煜遺詔上說的黃金萬兩, 如今就整整齊齊得壘在十幾隻大紅色的箱子裡,連開都未被開封過。
馮寶安靜地在內院整理行裝,去墨城的車馬已經備下,就在東苑門口等著, 即刻啟程。
蘇宓因這兩日身子說不出的疲累,被春梅扶著坐在青石凳上,未免秦衍擔心, 蘇宓盡力才沒表現出虛弱的神態。
秦衍走至蘇宓的身側, 撩起她耳邊的碎發,嗓音低沉,
「你先去墨城,我過兩日就趕來。」
「可是,督主你不是說我們要一起回去的麼。」蘇宓雖然不知道秦衍和朱景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