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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正事要緊,時景蘇分秒必爭,很快將自己致電的來意說明。
「我現在臉上的狀況很糟糕,像被人打了幾拳,兩個眼睛都掛了彩。我這鬼樣怎麼出去見人?」
表姐聽後得意洋洋地介紹:「那當然,我用的可是非常防水的眼線筆,持妝持久,非常服帖,一夜過後都不容易掉妝。」
時景蘇沉默:……
我求求你大發慈悲一點,這個時候就不要太敬業了!
表姐困惑:「小蘇蘇啊,你昨天晚上沒卸妝就睡覺了?你臉上肯定會掛彩啊!」
時景蘇扼腕:「這不是沒經驗嗎?」
他以為這些玩意兒,用水洗洗就行。
大意了。
做一個精緻女孩,得有多累?
首先化妝需要用時,多則數小時,少則十幾分鐘,已經夠折騰了,回家還得卸妝,卸妝又要很長時間,卸完妝可能還得補個水做個面膜保養一下之類,又是時間……
化妝品還很貴。
那化的是妝嗎?
化的都是錢。
卸的也能叫妝嗎?
卸的也都是錢。
感受著臉上的錢跟自來水一樣即將嘩嘩流走,時景蘇悲憤欲絕,祈求著讓自來水趕緊流得更快點吧。
婚房裡估計沒有卸妝水,時景蘇邊聽表姐科普化妝的知識,邊翻遍了整個衛生間和淋浴房,每個角落都沒落下,也依然沒有找到一瓶卸妝水。
他又試著用沐浴乳搓了搓,效果不甚理想。
表姐也愛莫能助,如果要等她去楚家,那也要等到兩三個小時以後。
楚家的豪宅太遠了,在郊區的一個地方。
而且新婚第二天就登門拜訪,表姐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
找不到卸妝水,時景蘇只能氣餒地看著鏡子裡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悲傷垂首。
繼如何保持女裝身份不掉馬後,他又迎來一個新的難題——
怎麼以這副面孔去餐廳吃飯?
楚硯冬是不是也正在餐廳裡面?
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時景蘇更加悲傷了。
從衛生間離開,時景蘇垂頭喪氣地走回臥房,慢悠悠地走到了床邊坐下。
他眼角餘光不經意一瞥,頹然發現床頭櫃上的假髮,經過昨天一天的折騰,和隨隨便便扯下來的一扔,亂七八糟的頭飾和紛亂的長髮全部絞在一起,讓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時景蘇捂著心口,悲痛欲絕地捧起了假髮,像是捧起了一個快要死得透心涼、心飛揚的炮灰角色,祈求它能再持久再堅強一點。
假髮!
你不要走——!!
最終,時景蘇花了十幾分鐘時間,才試著把髮飾全部拆開,然後稍微梳理了一下,總算將假髮打理得勉強能看一點,但很多地方還是有許多死結。
他唉聲嘆氣地將假髮重新戴上,按照昨天的感覺適當的進行調整,這才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重新走向衛生間。
雖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
望著鏡子裡的雞窩頭,以及髒得繽紛多彩、無比絢爛的臉妝,時景蘇嚇得一個激靈,人只差離火葬場還有一步。
時景蘇捂著脆弱的小心臟。
這一天天的在小說裡的日子真的太刺激了,感覺能隨時把他帶走。
怎麼辦?
時景蘇滿腦子都寫著怎麼辦。
在房內焦急走了半天,那道催命符般的聲音又來了。
「太太,」管家在門外敲門,「您好了嗎?」
大概是耽誤的時間真的太久了,楚家的人也怕他有個什麼閃失。
時景蘇絕望地看著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