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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參加這場歡迎會的人員如何良莠不齊，反正表面上看起來，在無數六七十歲、鬚髮花白、看起來道骨仙風的老道士們的簇擁下，這位出門三年的長老是“榮歸故里”了。不過等到給外人看的那些禮儀一結束，南華宗的宗主就立刻將老道士拉進了南華宗後面的密室。

“老戚，你怎麼回來了？”宗主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位老道士，問了一句很傷人心的話。

不過還好，老道士知道宗主是什麼意思。當初走的時候，是他自己對宗主說，那妖怪怎麼怎麼厲害，自己這一去如何如何危險，最後還逼著宗主給自己的幾個親戚發補貼。現在他竟然回來了，宗主自然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華宗也不是什麼有錢的宗派，連續發了三年的補貼，宗主總得明白為什麼明明必死得老道士突然又變成活人了吧？

“嗯，回來了。”老道士對宗主點點頭，“一言難盡哪！”

“那個……那妖怪被你殺了？”宗主的舌頭在嘴巴里羅鍋了一陣，總算又憋出一句話來。

南華宗的宗主這幾年一直都在為拓展南華宗的財源而努力，所以接觸的幾乎全都是些世俗界的富豪明星。久而久之，他說話做事也越來越像個普通人。就比如這句“那妖怪被你殺了”，如果在以往，肯定是要用“妖孽業已誅除？”這樣半文不白的句子來表述的。

實際上，還不止是宗主一個人，南華宗現在上上下下說話做事都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從前幾年開始，他們把內門弟子也派了出去裝神棍。結果效果果然和那些半路出家的老神棍不一樣。三年之間，南華宗的收入一下翻了幾倍。

如果不是擔心會被同道們恥笑，嚐到了經濟甜頭的南華宗的宗主和長老們恨不得把自己都派出去裝神棍才好。他們這些正宗道士要在山門裡吃醃蘿蔔啃窩窩頭，那些個除了會說之外什麼都不會的神棍大魚大肉，逍遙自在——憑什麼呀？

“是，也不是。”在外三年的老道士卻還沒有沾染上南華宗現在上上下下身上的俗氣，說話的時候依然是“道骨仙風”。

“那到底怎麼回事？”宗主記得自己似乎是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

“呃……”老道士沉吟了一陣，“那妖孽業已誅除，但並非戚某所為。”

“哦哦，不是你殺的。”宗主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嗯，妖怪死了，不是老道士殺的。老道士沒和妖怪動手，所以活下來了。多完美的邏輯推理呀！宗主簡直就要覺得自己是福爾摩斯轉世了。可頭才點了幾下，他的動作又像是被人按了個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宗主大人又一次僵硬的移過腦袋看著老道士，滿臉呆滯的問：“如果不是你，那是誰殺的？”

“是一位小道友，他不肯說出宗門來歷。唉！”老道士長長的嘆了口氣，“據戚某推斷，他已有化氣還虛的境界。與那妖孽對陣之時，他只是隨意一揮手，便招來五行天劫雷將它誅殺……”

“你……你說什麼？五行天劫雷？”聽到這個名詞，南華宗的宗主就像被燒了褲襠一樣叫起來，“他多大年紀？一百五十歲？兩百歲？兩百五十歲？”

“那位道友看起來大約只有二十上下。唉！戚某隻能自嘆不如，我道門已有五百年沒有出過如此高手了吧……”老道士在一旁繼續嘀嘀咕咕的唸叨著。

“二十上下？”南華宗的宗主腦袋上瞬間流出大量汗水，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麼小的年紀就能練出那麼高的道行？他怎麼練的？”

“嗯……奇怪的就是，這位道友雖然道行極高，道心卻似乎……”老道士皺起眉頭用力搖了搖腦袋，“他似乎依然未能超凡脫俗，竟然對一女子心存牽掛。這個問題，戚某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嗯，怎麼會這樣呢？化氣還虛難道不需要超凡脫俗的道心嗎